玉卿久的生日,叶英送了她一双金镯子。金银财宝, 同是宝物, 金银就难免溺于流俗,那些高门雅士自然有看不上金银这类阿堵之物的。不过玉卿久到底身在江湖, 难免与人争斗,这一对金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远比玉镯之类的要更加结实牢固。
玉卿久将那对银杏叶子造型的镯子在自己手腕上转了转,一段江南温山软水温养出来的白腻肌肤,被腕间的那一点金黄衬得更是玲珑剔透这世上本不是黄金俗气,只是并非人人都能配得上黄金罢了。
生辰之后, 玉卿久将自己额前碎略是修剪了一下,从中间分开, 而后是齐刷刷的两刀, 她长发披散的时候,倒是有些东瀛人的感觉。
玉卿久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活像个东瀛人,虽然是一出“剪刘海硬是靠自己”而造成的悲剧,但是玉卿久实在是生的太好,这会儿在额间勒上一条细细的青色抹额,倒是越发显得英气了。
十几岁的少年人眉目舒展,眉梢是一段剑气,眼角却氤氲着一片西湖水波,竟是一副天生该让无数少女魂牵梦萦的模样。
玉卿久虽不怎么穿白衣, 不过却也并非没有。今日她穿的便是一身白色外衫, 外面罩了一层银色刻丝云纱, 手腕上的金镯子她也没有摘,只是束了一层白布,看起来倒不像是镯子而更像是花纹别致的护腕了。
叶英冷不防看见自家徒弟这幅扮相,他的目光微微定住,端详了一阵后才笑道“倒是不像藏剑,而有点儿像长歌门的小后生了。”
玉卿久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不成,就我小时候那调皮劲儿,要是有人跟我说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的话,我恐怕会忍不住在他脸上画胡子的。”
“胡闹。”叶英忍不住敲了一下玉卿久的脑袋,转而却又还是摇头笑道“李前辈哪里还用画胡子。”
“所以师父收了我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哈哈哈哈哈哈。”玉卿久笑得打跌,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半点儿“春闺梦里人”的风度。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叶英只是听她说什么“收了她”,不觉便有些耳热。
玉卿久分明这样闹腾,没有半点儿旖旎,却让不知怎的让叶英生出几分心中柔软来。只是师徒二人也没有能单独说上多久的话,不多时候,各式各样的贺礼就送到了合芳斋来。
玉卿久的生辰,她的朋友们自然是要送上礼物的,不过礼物倒是其次,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和友人聚一聚,这才是最让玉卿久高兴的事情。
合芳斋的管事在合芳斋后面的水榭上替自家大小姐摆了一道宴席,秋天傍晚的晚霞燃烧似火,这一方水榭面前是截住的一段活水,上面还种满了荷花。如今已然是菡萏香销的时节,不过这一方水榭旁还有依稀几朵残荷。
水面上被合芳斋的小厮放了几个荷花小盏,藏在荷叶下面,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是要做什么的。
水榭宽敞,一凑近还能嗅到各种水果的香气,除了干脆就在合芳斋住下的黄蓉之外,陆小凤是最先来的人。他也并不是每一次出现在玉卿久面前的时候都是那般邋遢不修边幅的。这一次他就收拾的很是齐整,一身青衣又披了一件火红披风,这才有了几分江湖浪子该有的风流俊秀。
陆小凤这几天被玉卿久放出去当“饵”去钓那个公孙兰和她的红鞋子,每天都和女人打交道,陆小凤自然要让自己的皮囊更精致一些。
花满楼只和陆小凤微微错开了一点儿时间,原因无他,只是听闻自家小妹要过生辰,花家的二老和几位兄长都托他送来贺礼,其中花家五哥正远渡重洋开拓生意,因此这礼物虽然是早早寄出,却到底还是有些迟了,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