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 曲鸢和徐墨凛来到区民政局登记,走完一系列程序,领到了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曲鸢认真检查上面的信息, 确认准确无误后,徐墨凛就把它们收起来了, 美其名曰由他来保管。
曲鸢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看来成为前夫的经历,给徐先生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们进去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 领完证出来, 倒是放晴了,阳光漫天, 像下着一道道细细的金线,有朵巨大的白云, 边缘镶着金光,形似空中宫殿。
曲鸢杏眸盈满了笑意, 熠熠生辉。
在人来人往的门口, 徐墨凛抱住了她, 他性情内敛, 私底下再怎么缠绵崩清冷禁欲的人设,在人前是鲜少显露的, 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
毕竟最是春风得意时,心情愉悦到了极点,徐墨凛甚至亲了她, 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徐太太。”
谢的是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也许他们前世同为星尘, 孤独地穿越茫茫宇宙,在这座行星相遇、相知、相爱,历经波折,终于结为夫妻。
“徐先生,我也要谢谢你,”曲鸢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下,“谢谢你选择我当你的家人。”
她始终认为,这是比“我爱你”三个字更动听的情话。
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家人。
当晚的洞房花烛夜,两人没有辜负良宵,翻云覆雨,覆雨翻云,直到体力耗尽,才相拥睡去。
东边的天空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如此高频率地不戴套行周公之礼,曲鸢的月事仍每个月准时来,想到自己不易受孕的体质,她不禁有些发愁,不会真怀不上孩子了吧
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对作为父亲的徐墨凛来说何尝不是切肤之痛,他的执念没她深,心里也是渴望和她有个孩子的,但他不想给她造成心理压力,安慰她“父母与孩子是命定的缘分,应该顺其自然,强求不来的。”
曲鸢也知道这个道理“我再找梅姨调养一下身体。”
她又过上了一日喝两碗中药的日子,甘之如饴,无需徐墨凛再监督。
第一个疗程刚结束,徐墨凛欲言又止地问她“你要不要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曲鸢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她生病失忆期间,在徐墨凛的安排下,妈妈待在郊区疗养院,从此再没有出现过,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妈妈把她拖到爸爸墓前,戳破残忍的真相。
原来,已经是要见最后一面了吗
曲听芙本就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常年看心理医生,加上有丈夫的宠爱关怀,明显有所好转,后来丈夫车祸离世,她深受打击,陷入癫狂状态。
悲痛愤怒长期郁积于心,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又拒绝治疗,癌细胞扩散到全身,曲听芙已是弥留之际。
看到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呼吸若有似无,脱相的脸深陷雪白枕头,骨瘦如柴,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曲鸢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她曾经优雅得体,在舞台上美得耀眼灼目的妈妈。
她的视野顷刻间模糊了。
止痛针对曲听芙没什么用了,她时时刻刻都在受着病痛的折磨,听到脚步声,她费力地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站在床前的人。
曲听芙表情格外平静,气若游丝,声音沙哑“你来做什么”
曲鸢紧抿着唇,极力忍住眼泪。
曲听芙定定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