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麻痹了她的嗅觉,入侵她的五脏六腑,像有双无形的手,撕扯着她的小腹,将什么东西狠狠地撕碎了,扯出来,血肉与骨头分离,血流了满地。
黑影从身后扑来,她跌倒在地。
紧接着,一双手掐上了她脖子,丝毫不给反抗的余地,迅速收紧。
窒息感俘获了她,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她拼命挣扎,拳打脚踢牙齿咬,竭尽所能地摆脱桎梏。
黑影死死地掐住她“曲鸢,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曲鸢忽然就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然而黑影却消失了,她听到“叮”的一声,如同老旧时钟整点的声响,然后有个温柔的声音在问她“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对吗”
“你是谁”
“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能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很黑,很黑。”
“你再看一看,好吗”
她四处张望,视野中出现了一道淡绿色的微光“有萤火虫”
“好。”男人的语调始终柔和,“接下来你跟着萤火虫走。”
她照着他说的做“我要去哪儿”
“在你前面,有一扇门,把它推开。”
“推不开,锁住了。”
“别担心,钥匙在你口袋里。”
她果然找到了钥匙,开了门“然后呢”
“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海滩,还有小船。”
“好,船上有张床,你可以去睡了。”
在梦外音的引领下,曲鸢摆脱了噩梦,睡颜渐渐地恢复平和,梅溪光细致地检查了一番,略松口气“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
徐墨凛的手还被她握着,只不过力度减轻许多,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梅医生,”甄湘泪眼重重,轻之又轻地问,“鸢儿”
梅溪光食指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出去说。
两人虚掩着门,走到外面,给他们留下独处空间。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徐墨凛缓缓地低头,亲了亲她手背,无声道歉
“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
让你这样为我难过。
“对不起。”
我爱你。
夜色浓重,橘色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对影成双。
门外,甄湘从门缝里收回视线,吸了吸鼻子,接过梅溪光递来的纸巾,擦掉眼泪“谢谢。”
“梅医生,你觉得鸢儿知道真相后,能承受得住吗”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刀两断,不欢而散。
“说实话,”梅溪光眉间染上愁绪,若有似无地叹息,“我也不知道。”
他安抚性地拍拍她肩膀,补充道“但我愿意相信,会有奇迹。”
甄湘用力点头“嗯”
时间一点点地烧成灰烬,窗外的弦月熬得憔悴了,梅溪光看看腕表,5点04分,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在十分钟后醒来,他走进房里,提醒木雕似的坐在床边的人“我们该走了。”
徐墨凛的视线黏着她,定格住她的模样,烙印进心里,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