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说想见你一面。”
“知道了。”徐墨凛淡淡地应着, 挂断了通话。
浓墨似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寒风呼啸着,横冲直撞, 吹得外套衣摆猎猎翻飞, 村里的公共区域暂时没有安装路灯,村民们为了省点电费,只要天不黑透, 就不会开灯。
徐墨凛藏匿在黑暗中,神情冷峻, 如覆冰霜,轮廓线条刀琢般凌厉,下意识地去摸兜里的烟, 摸了个空,她不喜欢闻烟味, 他已经很久没带烟在身上了, 并不是想抽烟,而是想借着烟草味, 压一压浮躁之气。
该来的, 总会来, 逃不掉。
徐墨凛抬起头,夜空不见月影, 唯有几颗疏星,若隐若现,比他腕间清莹的小叶紫檀佛珠亮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找到了其中最亮的那颗,安静地凝视着,一点点消化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或者说,戾气,眸色恢复了无波无澜。
附近的屋子几乎同时亮起了灯,光泽淡而温暖,驱不散他周遭层层叠叠的寒意。
手机再次震动,徐墨凛回过神,看见屏幕跳动的“徐太太”三个字,眼神里有暖意在慢慢回归。
他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凛冬黑夜,而传入耳中的嗓音却明媚柔软如春日湖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像被无形的手紧攥着的心脏奇迹般挣脱了束缚,跳得又重又急,他深深地调整呼吸,轻笑着,回答她“就快到了。”
徐墨凛保持通话,沿着台阶拾级而上,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看见了木门边的纤细身影,女孩子站在明亮处,容颜娇俏,翘首以盼,一看到他,笑得眉眼弯弯,小跑着过来。
徐墨凛逆着寒风,加快脚步迎向她,张开双手把她抱进怀里。
村里民风淳朴,略显保守,比如刘校长夫妇夜里再怎么恩爱,在外面是不会有亲密举动的,曲鸢有些放不开,怕被人看见,又不舍得推开他。
他一路走回来,外套沾了寒意,但很快被两人的体温化掉,他的怀抱变得暖和起来,曲鸢在他胸口蹭了蹭“回得这么晚,是工地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徐墨凛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狂风席卷着枯叶吹过,尘土飞扬,曲鸢忍不住轻颤了下“风好大,我们快进去吧。”
院子里灯火昏黄,白烟袅袅,梅溪光不仅会吃,还有着一手好厨艺,他临时搭了个烧烤架,四条腌制好的鱼摆在上面,“滋滋滋”地烤着,香气扑鼻。
隋珠坐在旁边的小板凳,负责照看烤玉米、烤土豆和烤韭菜。
看见夫妻俩走进来,梅溪光调侃道“徐太太,接个人,要这么久啊”
被他调侃得多了,曲鸢已经能淡定应对“要不是怕鱼被你吃光了,还会更久呢。”
梅溪光“啧”了声“有情饮水饱哪,还吃什么鱼。”
他真的只是字面意思,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曲鸢想起在榆城时,某人特意把车停在路边,亲得她要靠喝矿泉水来补充水分的事,面上一热,跑进了屋里。
徐墨凛眼风轻扫过去,带着不可忽略的深意,梅溪光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表情何其无辜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给烤鱼翻了面,刷上酱料“徐太太,出来吃鱼啦”
曲鸢扎好头发,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走出,准备去端炉子上的汤,徐墨凛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
晚餐陆续摆上木桌,除了烤鱼,梅溪光还煮了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