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她习惯性地站在窗户前,脑子还未做出反应,手已经拉开了窗帘。
果然,那部近来在楼下守到午夜的黑色宝马不见了。
曲鸢重新回到床上,握着手机给爸爸发信息,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一句话“爸爸,我决定和徐墨凛离婚了。”
发送成功。
明知爸爸会回得很慢,她还是迅速地调成了飞行模式。
现在的曲鸢,已经没有当年告别芭蕾舞台时那么勇敢,那么洒脱。
她害怕爸爸失望,甚至深感自责把掌上明珠般疼宠长大的唯一女儿托付给了错误的人。
今晚注定会是失眠夜,曲鸢一部接一部地看电影,直到天色微明时分,疲累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强制进入睡眠状态,她睡到了中午,头疼得厉害,不经意摸到枕头,湿了大片。
是眼泪没经过她的同意,偷偷流出来了。
曲鸢拿到床头桌的手机,恢复信号,爸爸清晨六点零三分的回复安静躺在对话页面。
爸爸“宝贝受委屈了。”
爸爸“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曲鸢“爸爸,没关系的,我很好。”
真的很好吗
那为什么眼里会浸满了泪,再怎么努力都含不住它们,大颗大颗地砸碎在屏幕上
她明明为这个结果做了很多次心理上的练习,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受
如果他保持一贯的冷漠无情,而不是对她好,说爱她,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她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她终于光明正大地哭了出来。
接下来两天,曲鸢闭门不出,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21号是中秋节,爸爸回不来,妈妈肯定也不想和她过这团圆的节,她一个人赏月,吃月饼,听邻居们在阳台联欢唱明月几时有。
她轻轻跟着哼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年一度的花好月圆夜,有人和家人团团圆圆,有人在异地望月思乡,有人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而这一切都和曲鸢无关,她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希望能在梦里见到爸爸。
凌晨2点14分,曲鸢被剧烈的晃动感惊醒,窗户、床、桌上的水杯全在震,对面那栋楼的数扇窗户接连亮起了灯,她听到歇斯底里的尖叫
“地震了”
曲鸢飞快翻身下床,抓起手机往门外冲,汇入消防通道的人群中。
地震还在继续,恐慌弥漫在楼道里,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所有人都张皇失措地下楼逃生,然而却有一道身影,紧贴着墙,与他们频频擦肩,逆向而行。
他们不认识他是谁,更难以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选择上楼,只听到他在喊“曲鸢”
曲鸢也听见了,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的名字,她往下寻找声音来源,同时回应“我在这儿”
几秒后,一只温热的手从后面准确地扣住了她手腕,无需回头,她知道,他是谁。
灯光被凌乱脚步声踏得跌跌撞撞,两人牵着手从4楼跑到了一楼大厅。
汹涌的人流并没有把他们冲散。
大厅里一片狼藉,花瓶碎了满地,落地窗裂成蜘蛛网,几盆绿植东倒西歪,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物业值班的工作人员守在门外,有条不紊地疏散大家到空旷地带紧急避险。
徐墨凛紧紧地与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