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向看了眼稿费,按照千字算的,完全在她的理想范围里面,她动心了,视线扫到一处,伸手指指,“这个板块要恐怖故事,我家里有好几本,都是我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写的,我直接挑一篇可以不”
心情不好的时候写恐怖故事陆续的面部隐隐一抽,“可以。”
曲向向抄下投稿地址,小声说,“老班要是知道我给报刊投稿,肯定会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告诉我时间就是金钱,不能因为小钱丢了大钱。”
陆续嗓音低沉缓慢的开口,“你写,我帮你检查一遍。”
曲向向一愣,“那行,我晚上回去就写短篇。”
陆续说,“不急。”
“不行啊,我心里不能搁事儿,早点做完才行。”
曲向向念叨着,“这种杂志社有一审二审三审的吧,可能要到明年三四月份才有结果呢,要是我拿了稿费,就给我哥买双好的运动鞋,他明年要去体特班了,穿球鞋跑步不行。”
陆续凝视她的模样。
窗外的世界雪花纷飞,天寒地冻,教室里却暖如春夏。
化雪比下雪更冷,天气不好,寒风嗖嗖的吹。
走读生有走读生的心酸,早起骑车上学,到学校的时候,鼻子跟耳朵冻的都快掉下来了。
住校生也有住校生的苦闷。
这么死冷的天,竟然还要五点左右从被窝里爬起来,披头散发的去操场做操。
天黑漆麻乎的,做个屁操啊。
简直没有人性。
最痛苦的是体质偏寒的同学,手脚用热水洗一遍,很快就冷了,睡觉缩成一团,冰块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塞。
往往起床的时候,脚还是冰的,压根没有时间把它捂热。
想给自己装个热水袋吧,水又不够,借也借不到,大家都缺热水。
省着用的同学早上都用玻璃杯装一杯开水,早自习的时候捧在手里捂手,凉了就放一边,下课回宿舍倒盆里,留着当冷水用。
实在是太冷了。
这才刚进腊月,冻疮这个魔鬼就已经袭击了很多同学。
曲向向右手的小手指也冻了一块,没破,就红红的,有点痒。
早自习的时候,她背几句课文,就抓两下。
班上的朗读声稀稀拉拉的,东倒西歪一片,冬眠了。
走廊上吹过一阵冷冽的狂风,窗台上摆了一排的饭缸摇摇晃晃,摆的靠外的一个掉了下来,发出清脆声响。
睡梦中的同学立刻惊醒,条件反射的坐直,捧书,嘴里念念有词。
直到发现老班没来,就骂骂咧咧的趴回去,接着睡。
梁正也吓坏了,他不是怕老班搞突袭,是单纯的生理反应。
曲向向不让他再睡,“你昨天的作业还没做呢,抓紧时间做做啊。”
梁正左耳进,右耳出。
曲向向前后一看,都在睡觉,她打了个哈欠,用手揪了揪往下坠的眼皮,打起精神继续背书。
放学的时候,曲向向看到几个小混混在学校外面的理发店门前转悠,其中有个是爆炸头,她认出来是黄宇的人,对方嚼着泡泡糖,对她吹了个大泡泡,糊了一脸。
那样子很滑稽,可她笑不出来,眉心拧了起来。
梁正伸腿踢她的自行车,“走你的。”
曲向向还看。
“看什么呢你”梁正吼她,“地上冻了,滑得很,你能不能好好骑车想屁股摔开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