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元年三月很符合谢沉气质的年号, 帝后大婚刚满一个月。
说实话,除了大婚当天,宋皎成婚之后的生活, 和从前不能说是十分相似, 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早晨起床, 如果有朝会就早点起, 去上朝, 如果没有朝会, 就赖一会儿床, 然后艰难地爬起来,去皇帝的书房批奏章,谢沉就在旁边逗他玩,给他投喂点心。
正午吃午饭, 吃过午饭, 小睡一会儿。如果和谢沉一起午睡,起床时间会晚一些。如果谢沉不在, 他得以早些起来,就看看书,或者去参加文人之间的集会。
晚饭在外面解决,或者回来和谢沉一起吃。
晚上睡觉就和谢沉一起睡, 他从五岁开始就经常和谢沉一起睡。
根本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当然有一点其他的,宋皎不太方便说。
总之是十分相似。
这天晚上,宋皎从外面回来, 先洗了个澡, 然后吃过晚饭,就靠在榻上看书。
谢沉今天去城外军营巡查,回来的时候, 还穿着盔甲,扛着长戟。
宋皎看着看着书,就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把他的烛光都挡住了,好大一片阴影。
他早就知道谢沉回来了,外面侍从问陛下安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宋皎故意不抬头,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假装没看见。
谢沉再往前站了站,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宋皎便往后靠,靠在软枕上,努力忍住想偷笑的感觉,但就是不抬头。
直到谢沉在他身边坐下,侧着身子,把脸凑到他的面前“我回来了。”
宋皎这才抬起头,重复了一遍“你回来啦。”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看着对方就想笑。
宋皎把书卷放到一边,然后抬起手,想帮他把戴在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
戴了一天了,大概都快戴结实了,宋皎歪着身子,不太好摘下来,便换了个姿势,坐正了,再去动他的头盔。
谢沉也很配合地在他面前低下头。
原本端着热水与便服进来的侍从们,在帷帐隔断的外间,隐约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都放轻了动作,不敢停留,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三月的夜里还冷,谢沉的盔甲上还带着傍晚的露水,宋皎才洗完澡,穿得单薄,脚上连袜子也没穿,就赤着脚,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盔甲,凉得一激灵。
他飞快地缩回脚“外面很冷吗”
谢沉摇头“不冷,身上热得很。”
宋皎把他卸下来的头盔放到一边,又问他“在军营那边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我不饿。”
谢沉起身,伸手探进放在榻边的水盆里。
宋皎忙道“这是我晚饭的时候洗脸的水,都凉了,你出去洗,他们给你端了热水。”
“不要,懒得出去。”谢沉就着冷水洗了把脸,又洗了手,用巾子擦干,然后重新坐到小榻上,和宋皎坐在一起,“你在看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宋皎就贴着谢沉的盔甲,他往边上挪了挪,轻轻推了谢沉一把“冷,你去换掉。”
谢沉架着脚,离他更近一些“不换。”
宋皎不解“回来了还穿着干什么我会冷,去换掉。”
“不要。”谢沉在这件事情上莫名地固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