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瑟,则是常人想要攀也攀不上的高岭之花。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秀才公,别说留夜了,甚至没能够和她说两句话,就被轰了出去。
饶是如此,男人被轰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傻笑,好似已经将锦瑟娶到手一般。
他甚至回头主保证道“锦瑟姑娘,我必以正妻之礼来娶你。”
门在他面前啪嗒一声被合上。
不知道何时,花船上的客人走光了。
同晚上的热闹不同,白天们花船显得安静许多。
忙碌了一晚上的姑娘们早早歇下,伴随着晨光熹微,唯有锦瑟坐在窗边,对镜梳着乌黑如墨的长发,这头发一看就护理的很好,根根分明,又长又柔顺,不见半点毛躁。
赵熹微就这么看着她梳妆,表情都有些痴了。
突然,风中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她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却不能听得更清。
于是她意识到,这其实是锦瑟听到的声音。
这一道声音像是一个开光,打开了那些被赵熹微忽视掉的细节。
更多的声音自风中传来,鞭子声,痛呼声,呻吟声
锦瑟在晨光下看着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又细又长,指甲被凤仙花染得通红。
赵熹微终于听清了,是花楼在不肯接客的姑娘。
须臾功夫,她见楼下的窗被打开,一个麻袋被推了出来。
扑通一声,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麻袋直直地朝水里沉去。
尖叫声再没响起来。
“花楼姑娘的方法很简单,打,不过打得很有技巧,很聪明。”
“妈妈不会往你的脸上打,打坏了,就损了招牌,浪费了钱财,打得都是一些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鞭子上沾了盐或者是辣椒水,总之一鞭子抽下来,皮开肉绽只是最基础的,”
“要么被打死,要么乖乖接客,不过这是普通姑娘的待遇,漂亮的,特别漂亮的,又不一样。”
“漂亮的,会被的乖巧听话,作为清倌人,初夜能拍卖出去好大一笔钱财。”
“特别漂亮的,就要当做大家小姐来培养,琴棋书画皆精,以处子之身做楼里的招牌,直到能够卖出一个绝顶的高价为止。”
像是在给赵熹微讲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锦瑟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甚至听不出太多的波。
“不可以逃跑吗”
话一出口,赵熹微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逃跑,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天下虽大,却没有我等弱女子的容身之处啊。”
她纵情地笑着,眉眼间却很落寞。
不知道为何,赵熹微的心跳的厉害。
她不由得去主回忆,自己曾经的梦境。
她梦到过很多次关于沈秀的死亡。
平昭的战场之死,死在小屋内的冬葵,坠崖的周怡
那么锦瑟是怎么死的呢
似是感知到她的心念,她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红光。
是火焰
“走水啦,走水啦”
惊呼声不知从何响起。
赵熹微的视角飞快拉升。
她不断后退,一直退到高天之上。
广阔的江面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