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回去几月,便要成婚了。
“霁白,你今日怎么心不在蔫的”沈庭安伸手在陆时行面前挥了挥,“我说,要心不在蔫的人也应该是我吧”
陆时行回神,“哦,大局已定。”
沈庭安这奇怪的鸡同鸭讲。
“你实话跟我说,这局棋你安排了多久”
从沈庭安接受陆时行的建议开始夺取帝位之后,这局棋的棋面在他面前便愈发清晰起来。
“这局棋,并非我安排的,我只是接手。”陆时行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
“接手”
“从先太子去世开始,我祖父就已经在筹谋了。”
沈庭安的双眸霍然睁大,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说,将我送到公主府内,也是你祖父的安排”
“是。”陆时行毫不避讳,“不过你可以放心,常乐长公主虽知情祖父的安排,但曾经反对过。她认为,希望你可以选自己想走的路,不要被身份约束住了。”
“事实证明,你果然是先太子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的也是先太子为国为民的血,你终归放弃不了你的百姓。”
沈庭安听到陆时行的吹捧,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一开始,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人好好活着。”
“人总是一步一步走的,现在的沈庭安能舍身为人的救身边人,以后的沈庭安也能舍身为人的救天下人。”
陆时行知道沈庭安在担忧什么。
他宽慰道“你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人比你更好。”
虽然婚期仓促,但苏府的排面半点不差,管家在苏町地的催命之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这个苏州城近年来最大的婚礼完成了。
作为苏州首富,苏知鱼又是苏町地唯一的女儿,这次婚礼,轰动的不止是苏州,还有京城。
初冬之日,红绫飘展,苏家婚宴为这萧瑟的季节增添上了一抹亮丽之色。
前来参加婚宴之人也是非富即贵。
苏町地在管家的服侍下穿戴好新制的袍子,他伸手抚摸着这上等的绸缎袄子,再披上黑色的大氅,然后转头询问管家,“大哥一家呢”
“老爷,京师到苏州要个把月呢,现在天气冷,河道大部分都冻上了,怕是赶不回来了。”
苏町地恍然点头,“是啊,可惜了。”
管家不再说话,只是替苏町地将身上的腰带束紧。
管家与苏町地一般年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管家看着苏町地极瘦的身体,裹在华丽的衣袍中,更显出那份苍白病瘦来。
“怎么样,好看吗”
因为是喜事,所以苏町地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管家点头道“老爷半分未丢年少之时的风采啊。”
苏町地也大笑起来,“当初知鱼她娘就是看中了我这张脸,才愿意嫁给我的,只可惜,我没有照顾好她好了,好了,今日大喜,不提往事。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出去迎客了咳咳咳”
“老爷,风大,您在里面坐着吧,我去外头迎客。”管家连忙拉住苏町地。
苏町地推开管家的手,“我人还在呢,今天是知鱼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站在门口迎客呢”说完,苏町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拉上大氅,然后便自己伸手推开门出去了。
苏府门口,宾客迎门,热闹非凡。
“新婿呢”苏町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