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白,我看这苏小姐也并非对你无意。”沈庭安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失笑。
陆时行眸色冷淡地看他一眼,然后双手负于后,努力忍住抓挠的冲动,只道“我现在给不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终归是,有缘无份罢了。”
男人的脸上变得悲凉起来,他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赏给他这样好的运气。
“小姐,咱们真要走了吗”
雀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留恋地望着这住了小半年的院子。
夏过秋至,原本葱翠的夏树都开始泛起浅淡的黄,像被点缀了一层涂料。
“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留着也没意思。”苏知鱼反倒是一副无牵无挂的表情。
雀蝶最后再看一眼这苏家绣坊,“那这绣坊怎么办呀”
“堂姐在这呢。”
“若是大老爷和大夫人再来闹事”
“堂姐如今已经有能力自己处理这些事情了,她总不能事事都想着要别人帮她,行了,你收拾好了没有”苏知鱼越发不耐烦。
雀蝶赶忙道“好了,好了,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啊”
苏知鱼走的匆忙,连行李都没有带走多少,这跟她平日里的作风不大一样。
虽说她看似什么都不在意,性子也不算软和,但小娘子受了委屈,只想着要回家去见见父亲。
让臭男人滚到天涯海角去吧
回了家,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船只在水道里行进数月,终于在入冬前到了苏州。
虽只去了半年,但再回来,苏知鱼却恍如隔世。
她望着苏州城内熟悉的小桥流水,青瓦白墙,坐在苏家马车内,顺着铺满了青石板路的古道往苏家老宅去。
马车停在苏家门口,管事的急匆匆迎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苏知鱼一路舟车劳顿,精神不济,她强打起精神。
管事立时吩咐门房关紧大门,一边领着苏知鱼往苏二老爷的主屋去,一边道“老爷本来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自己偷着给你写了一封信。”
苏知鱼急着回来,怕是跟管家写过来的那封信错过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我爹”
“老爷自入了秋以来身子就越发不好了,医士说,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了。”
苏知鱼见到她父亲的时候,苏町地正坐在书案后看账本。
“回来了”看到苏知鱼回来,男人也不激动,就只淡淡看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看账本了。
“你又熬夜了”苏知鱼早就听管家说过,苏町地从昨日一直到现在都在看账本。
“钱是赚不完的”苏知鱼生气了,一把将苏町地面前的账本搬到管事手里,然后站在那里双手环胸地盯着苏町地看。
苏町地妥协地点头,满脸无奈宠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早知道你要回来管我,我才忙赶着看了一夜账本。”
苏知鱼翻了个白眼,她也早知道会这样,才会紧赶慢赶的回来让苏町地歇息。
苏知鱼让管事给苏町地端来汤药,监督他喝了,又让人躺回到榻上歇息。
苏町地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整个人看着十分纤瘦,一把骨头似得挂着件衣裳躺在榻上,留着不长不短一点胡须,两颊虽瘦,但双目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