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他松开剑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
这大概是一个信号,告知所有人狂欢开始的信号,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这个“请”字落地时开始了动作,他们就像是红了眼的饿狼,向着场地中心这块唯一的“肥肉”扑了过来。
而就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里,李歧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布条,蒙上了眼睛。
率先入耳的是心跳声。
偏高的、偏东的、偏重的、偏轻的、偏快的、偏慢的鬼组除他之外有二十人,他便能听到二十种心跳,它们每个都踩着自己特有的鼓点,直白的展现着各自的不同。
然后便是嗅觉。
浓重的血味自脚底盘旋而上,带来了铺天盖地般的感受,怨恨、不甘,恐惧、痛苦在鼻腔着发酵,酝酿着宛若厉鬼的呼喊,令人头晕脑胀。
来了。
李歧微微向左偏开头,躲过了刺到右方的长枪,一只手抓住枪杆反向一扭,腰部随着肩膀发力,趁势夺过了敌人的兵器,手一转杆便是一刺,直接穿透了对方的心口。
第一个。
右腿向后撤了一步,少年重心下移,顺势拔出了卡在尸体胸腔的长\枪,枪柄向后一递正中来袭者的腹部,打的后者发出了“唔”的声音,然后他反手立起长杆,撑着长\枪跃了起来,一脚踢在了对方的下颚,骨头断裂引发的脆响被掩盖在了落地时的闷哼中。
第二个。
将长杆强推在后继者得脸上,李歧就地一滚躲了砍来的长刀,他死死的握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大拇指与食指发力捏碎了来人的腕骨,一只手勒住那人的胳膊一抖,镶环得钢刀便落入了手中。他猛地抬手一挥,前方被割破的喉咙喷出了热血,然后他反手向后一捅,刺进了另一人的胸膛。
第三个和第四个。
眼前一片漆黑,李歧的灵台一片清澈,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乃至脸上,和沁出的汗珠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打湿衣衫的到底是汗还是血。
等到第十二个人倒在地上时,这群嗜血的狂兽终于消停了下来,他们开始围着少年不断转圈,像是一群寻找攻击缝隙的恶狼。
“啪、啪、啪。”
鼓掌声突兀的传来,李歧扔掉了手里已经卷刃的钢刀,拉下了蒙眼的布条,只见包围了他的炼魂宗弟子在不断后退,最终只留下一人站在原地。
“真是没想到,我们都看走了眼,”鼓掌的青年穿着一身麻布衣裳,邋里邋遢的样子像极了路边的乞丐,“三公子真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高手,他们倒也死的不冤。”
李歧认得他,应该说在场之人都认得他。
如果说炼魂宗弟子辈第一人是痴迷武道的高奇,那么第二肯定就要数师从护宗长老的杨林了。
就算在奇葩频出的善泽州,杨林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这人八字奇硬,又是至刚至阳的命格,天生克煞一切邪物,按理来说怎么也该去入湛天宗,却偏偏跑来了炼魂宗拜师,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为了能削弱自身过于旺盛的阳气,杨林干脆就每夜睡在棺材里,日日往身上倒冰水,天长日久之后就变成了这副邋遢的模样。
你要是跑去问他到底是怎么想,得到的也只会是“招鬼能凉快点”这样不知所云的回答。
“我有一个提议,”杨林伸进衣领里抓了抓痒,“咱俩联手收拾了这群家伙,再分个胜负如何”
这实在是个好选择,不仅可以避免两败俱伤后被人捡个便宜,还能利用其他人去削弱对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