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他身下的是一具拔步床, 并且很可能属于一名闺秀如果修真界有闺秀这种东西的话。
掀开被子,少年撑着略显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四肢里残留着久卧导致的酸软,他一条腿踩到了床边的脚踏上,费了点功夫才把另一条腿也跨了下来。
做完了这些,李歧喘了几口气, 待鼓胀的额角好受了一些,才循着屋外传来的香味站起来走向门扉。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在他和此间主人翻脸之前,也曾有幸小住过几日这里是莫垠水位于芦溪州的一座别院。
或许是活动了的原因,他这一站起来倒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起码一直盘踞在胸口的呕吐感和愈演愈烈的头疼没有刚苏醒时那么难以忍受了。
浓郁的饭香从雕花门外传进内屋, 勾的李歧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口腹之欲真是修仙路上的一道大坎, 跨不过去为食所困, 跨过去了生不如死。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推开了木门,然后就看到正在啃鸡腿的洛宓和端茶送水还谄媚讨好的莫垠水。
“”
二人一齐扭头向他来看,李歧沉默了一瞬,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洛宓在小魔尊甫一露面的时候就叼着鸡腿扑了过来,然后毫无悬念的撞在了坚硬的门板上,但是她没有放弃,而是扒在上面死活不松手,硬是把门缝扣了个洞,塞了几根手指进去,力图撬开这扇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雕花木门。不仅靠蛮力搞破坏,她还腾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嘴里的鸡腿,用以完成一边吃鸡一边撬门的壮举。
双手捧着一只烧鸡的莫垠水尴尬的站在原地,莫名有一种暗中勾搭有夫之妇被撞破的羞臊,说来也怪,之前他说翻脸就翻脸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结果差点在澜沧山被砸成肉饼的经历反而激发了他所剩无几的羞耻心,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吧
往自己脸上疯狂贴金的莫垠水捧着一只油乎乎的烧鸡陷入了沉思,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依稀是木门不堪重负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调笑,足够他脑补出一系列的小娘子与登徒子。
看不出来,洛老前辈与他是同道中人啊,值得切磋,值得切磋。
自诩“知书达理”的洛宓自然不知仅仅是一转脸的功夫自己就成了采补魔头的通道友人,她只是拿出了当年在洛水河畔初露峥嵘的死缠烂打去对付如今道行尚浅的羽渊,后者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光是抱住了大腿,还没等她用出满地打滚这等绝招,敌人就没骨气的摇了白旗。
坐到饭桌边上,端着饭碗,李歧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快朵颐的洛宓,头一次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就是指刚刚被抱大腿那一劫。
不够这么一落座,一个他不太愿意正视的问题就凸显了出来,那就是坐下以后,他就跟洛宓一般高了。
房内三人之中,身为成年男性的莫垠水一直都是最高的那个,在今日之前,李歧一直盘踞着第二高的宝座,低头俯视着才到他肩膀的小矮子洛宓,谁能想到不过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之前的那一大段优势距离就被人家给追平了站着的时候,李歧尚且能通过自己优异的腿长拉开微弱的距离,可一旦坐下,那可真是半斤对八两,比桌面都齐整。
洛宓身上的变化还不单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