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以才干得到好位置,但忠臣的儿子却未必有相同的天赋才能,所以这些老臣才需要让女儿孙女入宫,就希望能接近皇帝,籍由圣宠荣及家族。
庄瑜硬着头皮“陛下,是父亲惹你不开心了吗”
“啊没有。”这么丢人的事才不能跟人说“他是个忠实的人。”
虽然话多,但人还是不错的
宁昭缓了缓脸色,她见他不再绷着脸,又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喜欢忠实的人吗”
适时,晚膳已经备好了,他正饿着,便挥手传膳,待香气满溢的菜一道道地放满了大圆桌,奴才侍候着两人净手,宁昭对着满桌佳肴,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口答“朕喜欢不多话的人。”
庄瑜心头一紧,以为陛下意有所指,讷讷的不敢说话。
宁昭咬下一口清蒸肉,淡淡咸味与肉香在舌尖上散开,好吃是好吃,却是放凉了的,御膳太多,奴才手脚再勤快,送上来后再布菜,已经过了最美味的时间。从前他嘴挑,母后就给他开小灶,没有父皇来时的几十样菜肴挑选,但至少入口温暖,肉汁尚未凝为腻人的油。
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厨子换了吗”
“嗯,这是我在东宫时就用的厨子,陛下以往来我院中时,也吃过他做的菜,味道还不错,加上吃惯了,就把他提到负责坤宁宫的膳食了,可是做得不好吃”
“没有,味道不错。”
庄瑜想着,陛下大约是见上句警告了她,这会说些话来缓和气氛了,只是这话题挑得有些不解风情罢了,瞥见陛下一口一口专注地进食的俊秀侧脸,她心里一阵发暖,连饭也多吃了几口往日她一个人用膳,没个亲近的人能陪她吃饭,相比起在家里时的温馨景象,真真教会了她何为深宫寂寞。
虽说不可直视圣颜,但这样侧着看上一眼,也不算逾矩吧。
庄瑜小声地为自己开脱,娘亲并未要求她不可爱上陛下,只嘱她宫里规矩森严,不可感情用事,待成为皇后之后,更要为陛下着想不可善妒。像陛下这般优秀的男子,到底在想什么呢她放肆地在内心揣测圣意,是在想今早的奏章吗是百姓吗是何处的天灾让他眉头深锁
没有人能猜到皇上的心意,犹其是
当他压根就什么正经事都没有想的时候。
宁昭吃饭目光放空,脑子里想的是不着边际的事,尤其想念母后的桂花糕。
晚膳过后,庄瑜与他回到房中,熟悉的房间多了个男人的气息,让她局促而有些兴奋,动作一丝不苟地替宁昭除下龙袍,两人没再多言,她知道他在这个时候不喜有陌生宫人进来,她坐在妆奁前,卸下沉重的头饰,当她的指尖碰触到冰冷的金属之后,原本替陛下脱︱衣时稳紮非常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她有多久没与陛下同床了
登基前他因太后重病伤心,忙继位,忙一切,就算得了空,她亦知道他只会到西暖阁,她能匆匆地见上一眼匆匆的他,夫妻二字,空有规矩名份,他心里的人是谁,她不想知道,但全后宫都能想到。
铜镜中的自己,年轻貌美,比不上魏氏艳美,至少比宸妃好看得多。
放下一枝镶珠宝宝塔形金簪,她抖擞精神,扫去脸上的阴霾苦涩,回头扬着温柔的笑,脸颊微红,明亮的目光凝在陛下已安躺床上,非常不给面子地背对她而睡的背影,她的笑意凝住,今晚又是一个安静得能听见对方呼吸声的夜晚么
吹熄蜡烛,庄瑜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陛下像是往里面又缩进了些许。
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