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召了太子妃到跟前侍疾,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连萧良媛都跟了去。
皇后看到她时,有些意料之外地抬了抬眼皮。
这自然不可能是庄瑜的旨意,能侍疾,是给儿媳妇脸,就是再叫多个人来,也应是侧妃魏明玉,把还有儿子要照顾的萧良媛带来,绝不可能是一向规矩的太子妃会做的事。
果然,庄瑜请安过后,就低眉顺眼地汇报“皇后娘娘,殿下要求臣妾把萧良媛带来,臣妾惟恐她惊扰了娘娘休息,却是抵不住殿下的一片心意。”
皇后微怔。
“既然是昭儿的意思,那就允了吧,没什么惊扰不惊扰的。”
“谢皇后娘娘恩准。”
喜宝跪下谢恩。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在皇后跟前侍疾,那可真是大大的抬举了萧良媛了,皇后本就病得厉害,一时拧不开,就不禁猜测儿子是否为了日后给宠爱的小妾一个高位而利用娘亲的病。
人病到了一个地步,就会知道吃多少补品都只是在吊着命。
皇后一生人最放不下的便是皇帝与儿子,既然是昭儿的愿望,就算是多不悦,她都会捏着鼻子认了,为了避免过病给皇太孙,甚至把他暂时交给宫中的老好人贤妃照料,让萧良媛可以安心侍疾。
除出匆匆见上一面的请安外,宁昭真正能坐下与皇后好好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自己下地了。
摒退了下人,连原本跪在床边等候命令的庄瑜都得了她的眼神示意,悄然退出房间。
正当郭嬷嬷亦想退出去时,皇后却道“郭嬷嬷,你留下吧,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多照看昭儿,庄瑜再稳重,都是年轻妇人,怕是比不得你心细。”
“是,娘娘。”
郭嬷嬷泪盈於睫,吉人天相之类的话,梗在喉间迟迟说不出口。
皇后实在病得太明显了,原来保养得宜的脸像被抽干了脂肪,一层薄薄的脸皮塌在上面,最要体面的她原本还想上妆,发现皮肤实在吃不上粉后,才颓然放弃。
“母后。”
宁昭跪在床边,攥紧被角“你会好起来的,以后你就是太后了,谁也不能跟你争宠,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万万不能再说以后会不在这种话了”
皇后扯了扯唇角,并未与他争辩“昭儿,陛下他的病情如何了,坦白告诉我。”
“”
宁昭把头伏在床边,半晌才闷声说“太医不敢随意断言,父皇私底下与我说过,应该没多少天了。”
“这样啊。”
郭嬷嬷心里着急,怎么能跟娘娘说实话呢太子的老实也太不是时候了
皇后说“这样啊。”
“所以母后,你一定要好起来。”
“不要哭了,我抬不起手给你擦泪。”皇后侧头看他“怎么都这么大了,好像昨天的你还只有一点点大,天天怕你会有事,从怀着你时就开始怕,怕到今天,也没什么好怕了,你都长大了。”
她笑“我放心了。”
宁昭声音发抖“我还没有长大母后,你走了我怎么办”
“人总有一死,平日都忌讳说这个字,可是谁能避得了去呢。”皇后淡淡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立萧良媛为后”
他擦擦眼泪,一手背都是泪水“母后为何突然提起她”
“你特地让她来侍疾,不是想加重立她为后的砝码”
宁昭恍然,哭过的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