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煞我也”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回来,王氏关上房门,又是对着闺女大吐苦水“天天听她说话,尽是云飞云飞的,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她真当我生不出来,想以庶代嫡么”
“娘亲莫气。”
画意柔柔劝道,手轻拍娘亲的背替她顺气“娘亲不是说过,无论这孩子是谁生的,都得喊你一声娘么若弟弟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道与嫡母作对没有好处才是,娘亲又何必杞人忧天”
“唉”
王氏长吁一口气,叹道“你不懂,这养孩子的事,最是看头几年,四丫头要是在他跟前说三道四的,免不了在幼子心上落下对我的坏印象。”
“还有四年四妹就得成亲了,到时候弟弟不过四岁出头,懂什么呢,娘亲与我再待他好些,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分享给他,这小孩儿呀,怕是连亲姐姐是圆是扁都不记得了。”
“也只能盼着是个没记性的。”
王氏闷闷不乐,更是坚定了赶紧把喜宝嫁出去,以及往低嫁的想法。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深宫里,也有一人与她持相同想法。
一碟精莹水嫩的桂花糕放在眼前,换了以往,宁昭肯定会忙不迭的全部吃掉,口中仍有淡淡余香就奔去找嬷嬷索要更多,然而今天只动了一块就放下,只觉味如嚼蜡,转身就说要回房里去,明安一路跟上,探看了门外无人才关上门。
“哎呦,殿下,你又在烦心什么了”
明安苦着脸“你连点心都不吃,让娘娘知道了,肯定要发作0我们伺候不周,到时候殿下也得与娘娘解释,这是何苦呢”
宁昭在房里来回踱步,身穿华服,无忧无虑的他却在唉声叹气,听见明安如此说道,他顿住脚步,转头说教“你这小太监,如何能懂我为情所困之苦呢”
“我的殿下啊,你在宫里就别老想宝姑娘了。”明安急了,凑上前低声道“这宫里不比外头,殿下就是不在意我们这些奴才的贱命,也得念着宝姑娘的人头啊”
他闷闷不乐地抿起唇角,也晓得当中利害关系,压低了声音“我今天上课时趁着先生不觉,仔细算过了,她至少还有四年才能嫁人。”
“照大燕律例来说,的确如此呀。”
敢情殿下上课就干这个呀明安不敢取笑主子,便如实应道,宁昭的眉皱得更深“就是如此四年四年,我如何等得了我现在就想见到她,天天都见到”
这情不情,见不见的,明安不懂。
他净身入宫就是为穷苦的家里搏点希望,因长得白净秀气,又听话,被提拔当大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已是他三生之幸,哪里还会多想这情爱之事,不过为人奴才,为主子排忧也是责任之一,当下他便劝说“殿下不是与宝姑娘约好了,每月一见么”
“每月一见哪里能解我相思之苦”
宁昭甩袖子,孩子气的脸上煞有介事地流露出几分痛苦来,他困扰地诉苦“我的宝妹妹要是年长几岁多好,我就想现在娶她为妻,天天与她与她”
说到最后,他不禁红了脸,又瞥见明安仔细倾听的样子,慌张啐道“真是的,我说与你听又有何用不过是个不懂情爱的奴才罢了。”
“是是是,奴才愚钝。”
明安从善如流地应下“不过殿下,想来宝姑娘也不想看看殿下你为了她连学习都不能专心,一月一见,殿下就不想给她点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