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问过奴婢,那奴婢先去跟三姨娘回话了待会给小姐送膳食”
“嗯。”
得到小姐的颔首,晴初行礼转身迈步离去,走得极快,恨不得快些告诉主子,小姐终於愿意吃药了
想起以往,小姐一听要吃饭,未语泪先流,哭诉命苦,吃得比下人还不如,又想起大小姐有意无意炫耀的精致吃食,更是胸闷。晴初不懂小姐想什么,只知道她心里苦,同情之余亦恨铁不成钢,她摇摇头,直奔三姨娘的寝室。
记忆碎片渐渐回溯,两段人生的份量让喜宝发晕。
待晴初走远,她便坐直了身,让睡得昏沉的脑袋血液顺流下来。
这个身体的原主亦叫喜宝,是礼部尚书萧靖第四个女儿,由三姨娘所出,在这个女子身份卑微的年代,身为庶出,再低人一等,生母无宠,更是贱若烂泥。
她回想这一世的记忆,分析现况。
萧四小姐是位典型的泪包,跟着上了几堂课,又得了萧尚书送的诗集,满脑子都是些悲伤春秋的情︱事,每每感怀身世,动辄落泪不肯进食,认为自己身子娇弱命不久矣,让真正的病柍子三姨娘忧足了心,头几次萧尚书还请来大夫为她诊病,得到的结果就是,阁下四小姐脉搏绵长有力,身体康健,相信三天不进食下地都不带头晕的。
这原主啊,作起死来简直风生水起,生龙活虎,转头又是一副林黛玉的病娇相。
几次之后,城里大夫便不大愿意到萧府出诊,王氏知道了,大发雷霆,待三姨娘再为女儿的病向她求恩典时,便连人带丫头轰出院。
原主知道了,更觉得自己身患重病,大夫人王氏小气狭隘,连个大夫都不愿意给她请,是想活活折腾死她,眼泪便如那一江春水向东流,簌簌而下。
这事落到萧尚书耳中,知道原由后,对这女儿的丁点爱怜终於挥霍干净。
谎话说多了,就没人信。
於是这萧四小姐这次真的气得背过气去,由她这未来孤魂给取而代之了。
喜宝很快作出了鉴定一个受不得气,空有傲骨没有智慧又热爱作死的庶女。
上辈子她被父母遗弃,从零开始,曾遭丈夫暴力对待,婆家百般刁难,她也拼出了属於自己的商业王国。这辈子虽然身份低微,但至少不会短了吃穿,那些在原主看来的残羹冷饭,也保证温饱有余。
当然,无论是上下五千年,何种艰难境地,她都不曾甘於平凡卑微。
何况在这女子地位低下的年代,不混出头来,那就是个物件,任人随意揉捏。
她下床,走至柜前,对着妆奁上的铜镜端详自己这新生的长相。
铜镜比不得现代的镜子,但依然看得出眉眼凌厉冷硬,硬中带艳,平日原主总是哭丧着脸,倒是把这长相给柔化了,可惜现在喜宝神色冷淡,镜中人亦一副不怒自威的端庄相。
喜宝皱眉。
这模样,来当个当家主母是极好的,一看就觉得长大了会是个持家有道的贤妻,而且眉目够硬,肯定压得住丈夫的小妾。
但偏偏,她是个庶女。
如果长得艳丽动人,或者柔弱楚楚,那争起宠来,以她多了别人一辈子的丰富经验,自然大有把握。
古代女子想往上爬,无非是嫁个牛逼的人,然后在后院斗个痛快,争宠固宠,争取生个大胖儿子,把儿子养出息了,继承家业,多年媳妇熬成婆,得个尊贵身份。
但在寻常人后院的世界那么小,远不能满足她的,何况像大夫人王氏,嫁了个尚书,那再怎么争,顶多是个尚书夫人的身份,以夫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