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很熟悉的场景,大殿之内,奢华明亮;外面军队的兵戈相交声隐约可闻,瞧着,倒是有些像誉王伏诛那日的场景。
萧淮往上看去,果然见着皇帝高居上首,待再看清楚,他眉头却不由一皱。
他记忆中的皇帝,虽说岁月留下的痕迹已经掩饰不住,但通身气质依旧沉稳笃定,带着帝王的威仪。而不是如上首这位一般,面容苍老,神色间带着掩盖不住的疲惫与倦意。
他往旁边一看,大殿之内除了侍候的宫女太监,也就只有皇帝身边的刘大伴稍显熟悉。
没有他,也没有宋晏储。
萧淮眉心微微拧起,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刘大伴正在此时开口,萧淮细细听着,眉头却越皱越深。
誉王野心勃勃,他知道;费家不安于现状,他也知道。
可什么叫“太子虽于半年前薨逝”
他的凭澜明明好好的,正如躺在他怀里睡呢,刘怀银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萧淮心头莫名有些慌乱,他知晓自己是在做梦,可这梦中的场景也实在是太过逼真
殿外的厮杀声越发剧烈,萧淮想出去看看,却惊觉自己竟是离不开这处大殿。
皇帝和刘大伴断断续续的话语更是让萧淮眉头直皱,不住摇头。
不,不是的。
皇后的确是一直在对太子下毒,但是太子早有察觉,三年前就没吃那药了。近些年身子都调养好了许多,又怎么会被誉王的一副药激得吐血而亡
誉王狼子野心没错,可是太子对于一切都早有防备。科举舞弊后更是拔除了誉王在朝中大部分党羽,又怎么会有朝臣上奏,在太子薨逝不到半年就请立誉王世子为太子
还有费家
萧淮觉得这梦简直可笑,可在荒诞的同时,也不免让他有些心慌。
殿外的兵戈相交声慢慢停下,随即脚步声响起,一人大步踏入大殿,萧淮回头一看,眉头再次紧紧皱起。
那是他。
不,不能说是他。
来人一身戎装,浑身气势凌厉嗜杀,眉眼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萧淮在远处看着,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他在手下面前虽不苟言笑,却也绝对不是这般,毫无生机的模样。
“萧淮”走进大殿,冲皇帝行了一礼,说了一句誉王及驸马已伏诛。
萧淮眉头还没稍稍松闲片刻,听着“萧淮”同皇帝的对话,又拧了起来,渐渐陷入了沉默。
岑家被誉王构陷,满门抄斩,连岑蕴和也没留下
而他奉命回京,本是为了辅佐太子,然二人还没见上一面,太子便薨逝
誉王同鞑靼勾结,侵扰西州,萧淮回去的路上,却见饿殍遍地,贼寇成群
回到西州之后,鞑靼入城烧杀抢掠,他爹娘当年经历过的一切再次发生
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不可思议,可若同太子薨逝联系起来,似乎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大殿之中,“萧淮”腰背笔挺,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陛下心怀天下,又可能看到,大晏治内,贼寇嚣张,民不聊生”
皇帝闭了闭眼,此时的他不像是一个手掌天下的帝王,更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无助老人。
太子生为女儿身,又为皇后教唆与他极为生疏。皇帝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