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城郊,住的人大多是些年纪长者,因着母亲谈吐有礼为人温和,与周围邻里相处得都不错,连着时不时来此的严尚也受到了热烈欢迎。
正是晌午后,太阳正大,外面没有什么人。严尚一手握着那张纸团,站在小院门口,脸色苍白得可怕。
那份纸张上并没有多少字,但字字却好似重逾千金,在他手心中沉甸甸的。
严尚在门外站了许久,久到天色好像都暗了许多,也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直到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而后“吱呀”一声大门敞开,钱嬷嬷正要一如既往地出去买菜,谁曾想一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郎君”钱嬷嬷惊声唤道,语气中既是惊又是喜。
她连忙把菜篮子放到地上,转身把他迎进院里,喜道“郎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未到一旬可是官府里出了什么事”
钱嬷嬷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地问着,严尚感觉好像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他从寒潭伸出拉了出来,将满腔的温暖倾送给他。
他抿了抿唇,强装无事地笑道“这些日子官府里并无什么事,我便想着来看看您和母亲。”
他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再加上钱嬷嬷又是看着他长大的,最是清楚不过他是什么性子,哪里不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多问,引着人进了正房,还跟对待小时候的他一般将点心茶水都递到他面前,殷切地说道“来来来,快吃快吃”
严尚笑了笑,自认为妥帖的掩藏好了自己的情绪,用了一块点心,问道“母亲呢”
钱嬷嬷笑得慈祥“夫人还在歇着呢。郎君先用些东西,我去叫夫人起来。”
若是往日严尚定是会说不用,但今日他却不想这么做。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母亲。
“夫人,夫人”屋里,钱嬷嬷小声的叫着,床榻上睡着的妇人慢慢睁开眼。
“钱嬷嬷”严夫人慢慢撑起身子,秀美的面上还带着些茫然“怎么了”
钱嬷嬷一边伺候着她起来,一边道“夫人快起吧,郎君回来了。”
“什么”严夫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还没到旬假吗”
钱嬷嬷的脸沉着,有些严肃地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但我瞧着郎君的脸色不是很好,怕是官府出了什么事。”
严夫人越发坐不住,连头发头没梳,穿好外裳鞋子就走了出去,钱嬷嬷忙跟了上去。
等到正房门前,严夫人这才顿了顿脚步,将浑身上下打理了一番,这才揣着惊喜的笑意走了进去。
“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严尚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母亲。”严尚起身,扶她坐了下来。
母子二人在那说着话,钱嬷嬷在一旁呵呵的笑着,道“郎君今日既然来了,晚上就不要走了我去买点菜,给郎君做一顿好的”
严夫人回头道“他最喜欢吃水晶鲜虾萝卜卷,姊姊记得多买一些”
钱嬷嬷笑呵呵的应好。等到钱嬷嬷的人影消失,严夫人倾过身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官府里出了事”
见到母亲之前,严尚心中有无数的话憋在心中;可见到如今生活安逸的母亲,严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母亲的残忍。
他定了定神,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母亲放心,官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