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姑姑呀,这殿下宿了一下午也没吃些东西,我可不得去膳房瞧瞧”
宋晏储闲闲抬眸,就见陈玉端着托盘笑着走进来。
他放下托盘,将汤盅小心翼翼取出,盛了一碗汤出来,哄道“殿下午膳时未用什么东西,这乳鸽汤是文火炖出来的,肉质细腻,又撇去了油沫,殿下用上一些可好”
宋晏储扫一眼,的确是汤汁清亮,不显油腻。她虽说没胃口,但也不好扫兴。慢悠悠坐起来,拿起玉匙尝了一口。一抬眸就对上两双紧盯着她的眸子,宋晏储失笑“不错。”
陈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清汝也喜道“那殿下多喝一些,奴婢瞧着您又瘦了。”
宋晏储摇头“哪就
能瞧出来了”她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终是用了小半碗下去。陈玉已然满足,喜笑颜开。
太子体弱,受不得重油重辣之物,东宫膳房每日绞尽脑汁想要做出讨殿下喜欢的菜色,但每日呈上去的菜式从来没有哪道是能让殿下动三次筷子的。眼瞧着殿下的身子一日胜过一日的消瘦,膳房那些人也是急得抓耳挠腮。
如今虽只用了小半碗,但已然不错了。
碗筷拾掇妥当后,宋晏储倚在榻上,问“让你查的事可查出来了”她说的自然是今日上午那妓子冲撞马车一事。
陈玉给她捏着肩膀,道“已经查出来了,那妓子正是吏部侍郎方启明的人。”
“方启明”宋晏储回得漫不经心“孤同那方侍郎未有过仇怨吧。”
“殿下说的是。”
宋晏储睫毛微敛,掩藏住眸中的光芒“那他又是为何,要费尽心思给孤泼上这么一盆脏水”
陈玉先是一怔,而后猛地反应过来“殿下是说,那方启明背后还有人”
殿下今日回京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最起码像是方启明是绝对没能耐知晓此事。但那妓子却跟他扯上了关系,就说明要么他本身心术不正,要么就是背后真凶另有其人。
陈玉绞尽脑汁,所有与殿下不睦的文武朝臣在脑海中一一掠过,一时之间竟是算不清有多少人不欢迎殿下回京。
宋晏储半撑着脑袋,瞧着似在小憩,实则是在沉思。她忽地开口“孟开鸿那事,可有什么消息”
陈玉神思一顿,猛地想到什么,惊道“殿下是说,今日之事可能同孟开鸿那事有关”
宋晏储揉揉脑袋,吩咐道“有没有关系,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若当真是同那位孟大儒有牵扯
想起两年前那件事,陈玉立刻严肃起来,不敢轻以待之,连忙退下。
等到人都离去,宋晏储才睁开眼睛,轻点着玉质扶手,眸光晦涩。
方启明
夜色已深,四方酒楼的雅间里,烛火轻轻摇曳,光影氤氲在四周,酒气盈盈,色气满满。数位朝廷命官喝得酩酊大醉,面目潮红,一派迷离之色。
动听的丝竹轻抚耳畔,身姿曼妙的婢女也是身轻如燕,在
众位恩客之间来回游走,脸上挂着甜媚的笑,端的是温柔似水,溺人心魂。
“嗝刘大人,你可曾听说嗝太子回京一事”身着锦衣大腹便便的方启明一边对着怀中的女子上下其手,一边举起酒杯遥遥示意对面的男人,声音中带着满满的酒意。
御史大夫刘从青面色通红,闻言摇了摇头“怎、怎么不知道”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举杯向皇宫遥遥致意,摇头叹道“当街杀人,也太、太过嗝、残暴了些太子离京两年,丝毫未变”
“是、是啊。”孙大人搭腔“想当初,孟大儒无故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