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不喜欢海,但不可否认这里可以称得上是横滨最安静的地方,适合用来思考某些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东西。
比如他昨晚说要给费奥多尔买墓地的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一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千岛言就有些胃疼,最后在面馆里他差点连一碗都没能吃完,顶着面馆老板一脸你敢剩我就敢杀人的表情他强撑着吃下最后一口面,撑得他差点当场去世,偏偏一旁的费奥多尔一脸无辜开始火上浇油,询问他还吃不吃。
出面馆时他立马跑进药店买了一盒消食片,即使如此晚上睡觉时还是被撑的难受,胃疼的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既然他都如此难受了能放过身边的费奥多尔吗那必然不能于是千岛言哼唧着让对方给自己揉了一晚上的肚子。
只是效果甚微,直到今天早上那股不适才完全消失,秉着自己已经有了稳定工作不能轻易放弃这一点,打算去武装侦探社上班,在半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中岛敦见到过自己再加上之前有提到过请假没必要如此身残志坚,索性直接翘班让对方顺势帮自己请假好了。
千岛言靠在树干上,目光在周围墓地扫视,企图找到一块适合费奥多尔的空间,整个墓地最好的两处地方就是阳光充足靠海的那一块空地和树底下有树荫和不知名野花的这一块空地,但他觉得都不适合对方,硬要说的话或许是费奥多尔不适合这种生机过多的恬静之地,对方可能更加适合被白雪覆盖的长眠死寂之所。
余光注意到墓园门口逐渐走来一名青年,对方两手空空塞在驼色风衣的口袋里,微卷的黑发被裹挟着海咸的微风吹起。
千岛言屈起一条腿,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对方在某一块墓碑前停驻脚步,只见后者在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后靠坐在墓碑前,一言不发,仿佛只是来看望一个老朋友,即使他内心很清楚对方的灵魂已经不在此处,停留在这块冰凉墓碑之下的只有空洞的躯壳。
千岛言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存在,这片静谧到如同遗忘时间的地方只能够听见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不远处海鸥拍打翅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
太宰治仰着头抵在墓碑上,眼眸微阖后淡淡出声,“你是来给自己准备墓地的”
“如果我能死的话,那我也不介意买一块。”千岛言并不意外对方会发现自己,他看着树荫下的青年。
“还真是任性又狂妄的说辞啊,千岛,凭借着自身异能所以凌驾于普通人的生死之上吗”太宰治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说话都比平时更加富有攻击性。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你是来扫墓,还是来给自己看墓地的”千岛言对对方的态度习以为常。
“二者都有吧。”太宰治睁开眼睛露出下面带着些许疲倦的鸢色眼眸,“我以为你会去上班或者留在家里。”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千岛言手里摩挲着那枚红色宝石胸针,听不出情绪,“只是在上班路上突然觉得好像生命挺脆弱,所以在路过墓地时打算帮他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
太宰治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两声,“这就是你们之间惊天动地的感情吗就连墓地都帮对方准备。”
千岛言似乎是觉得对方夹枪带棒的话有些奇怪,他疑惑问道“你话里有嘲讽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不该袖手旁观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