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沸腾起来的锦鲤池,呆愣住片刻随后笑了。
他从袖口中掏出拍子,细细的擦着手指,随后才道“孤怀疑背后有人贩卖试题。”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之中一片寒光。
寒门子弟本就难以出头,科举乃是这些人唯一的出入,多少人寒窗苦读十余载,就为了夺取一个功名。
而世家子弟们从出身下来就享受最好的,能拥有最优秀的老师,最好的教导。可有的人偏偏自己不肯努力却又要从中做手段,把这唯一的机会都要夺走。
朝中贪污之风盛行,科举腐败堕落,若是长期以往下去,这天下不知是谁的天下,这百姓,只怕是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
姜玉堂明显也意思到这点,或者说知道太子让他此次去的目的。
他从东宫出来,心中还是震撼跳动。
坐在马车上,四周一片昏暗,他想到了他舅舅沈少卿。
当年,沈家逼他去南疆,是存着要他死的心思。沈少卿在南疆这么多年,从未打过沈家的旗号谋得一点私利。
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到最后成为南疆的战神,一路流血流汗靠的自己。可就算是如此,却还是惨遭迫害。
若是这天下如今做主的不是这位陛下,若是这朝中没了沈陆两家架空,若是当初也有一个人如太子这番来主持一个公道。
当年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姜玉堂喘出一口气,寒门之弟生来就难。就如太子所说,莫要让这些人寒了心。
马车跑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赵禄拿着鞭子,扭头往身后看了眼“世子,还要去朱雀街吗”
车厢中,姜玉堂紧闭着的眼帘忽然睁开。那双眼帘中漆黑一片,半晌却没出声。
赵禄明了,便没再继续问,马鞭子一甩,直接跑到老地方才停下来。
马车停在青石板的榕树下,一边墙角边的红梅不知何时开了花。树枝下的积雪掉下来,落在马车的棚顶上。
赵禄缩在外面搓了搓手,只觉得手都要冻青了。
可世子却偏偏每日都要来,且一待就是一个时辰。他只觉得再来几日,自己浑身都要冻硬了。
融雪的时候最冷,外面冷风吹着,车厢内也没了一丝温度。
姜玉堂闭着眼睛,身子靠在身后的车厢中像是睡着了。
这段时日他白日把事情排的满满的,不敢让自己歇下来。等到了晚上,有的东西却又一点一滴涌入脑海中。
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身影。上一刻说爱他,下一刻走的时候背影却是毫不留情。
几乎每次都被这一幕吓醒,随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整整一晚,便再难以入睡。
他想,他可能病了。
他得了一种名叫沈清云的病,无药可解,无病可医。
马车就这么停到了半夜,天边又开始下了起了雪。赵禄坐在车厢外,只觉得浑身都要冻成冰雕。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响,暗卫骑着马跑了过来。凑在车厢中说了几句话。
赵禄拿着马鞭的手一点点僵住,只觉得四周的寒气越发重了些。
暗卫赶去鄞州,找到了那日离开京都的所有人,这都第十一个了却依旧找不到沈清云。
那些人分辨各地,四面八方,除了是在表少爷走的那日离开京都的之外,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可就算是如此,姜玉堂还是要查,东南西北,派了无数的人都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