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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疆(3/5)


    姜玉堂跟着太监走在宫墙之中,直到走到乾清宫门口才停了下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素面杭绸锦袍,腰间是一枚白玉双环佩。整个人沉着脸站在汉白玉的石阶下,端的是面如冠玉,如松如竹。

    刘进忠从大殿中出来,瞧见这一幕,眼神闪了闪。

    “姜世子。”

    永昌侯镇守北疆,功高盖世,其名下只有这一位嫡子,日后永昌侯的一切都是这位的。

    而这姜世子自个儿也争气,出身显赫,却能文能武。

    少时更是曾得过前太子陈琅亲自教导。

    国子监读书时,才华横溢,其光芒压的人不敢直视。论起武来,骑马,射箭,更是样样拔的头筹。

    整个京都的少年郎,少有能与姜世子匹敌的。

    只如今年才十九,少了少时那些张扬。自打一年前,沈府的大公子去世之后,姜世子再也没有大肆出过风头,连带着永昌侯府都低调了许多。

    “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刘进忠笑了笑,赶忙低下头带着人进去。

    乾清宫内一片寂静,人刚走进去,便是闻到一阵龙涎香。姜玉堂目不暇视的走上前,直到走在大殿中央才停下行礼。

    “臣叩见陛下。”

    帝王坐在龙椅之上,头顶的朝珠垂下来,半张脸隐在光影之中。帝王今年快五十,但因常年吃丹药之物,面上显得年轻不少。

    “起来吧。”

    他伸出手,看向下面的目光倒是带着几分慈祥。

    “前段时日听说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永昌侯世子在府中晕倒,这点儿自然逃不过帝王的眼睛。

    “多谢陛下关心,如今已无碍。”

    姜玉堂站在大殿之中,玄色的长袍衬的人长身如玉。帝王坐在最上方,看下去的眼神却是出了神。

    他目光落在姜玉堂脸上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张脸,生的与你舅舅一模一样。”

    姜玉堂身子未动,唯独脸抬了起来。

    十九岁的姜玉堂,一张脸生的灼灼其华,五官与面容都是一等一的好,眉眼精致却是不输半点疏朗之气。

    “当年,少卿离京时也如你这般大。”

    帝王语气里带着叹息,光听声音而言,还带着些许的遗憾。可唯独姜玉堂,漆黑的眼帘之中幽深一片。

    沈少卿离开京都那年,十九岁,跟现在的他一个年纪。

    当年他才八岁,他的舅舅却已经是需要所有人仰望的程度了。那时,整个盛京无人不知晓两位公子的名号。

    一位,是那位自幼便温润儒雅,玉洁松贞的前太子陈琅。

    再有一位,便是光风霁月,深人雅致的沈家儿郎,沈少卿。

    两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打马在长安街的街头。杏黄色的初阳下,薄薄的春衫随风飘扬。

    世人称其为连珠合璧,顶盛之时足已与太阳争辉。

    只是后来,一位在七年前,死在了这冰冷的宫墙之下。另外一位,去往南疆十一年,从未归京。

    他放下了诗书,卸去了傲骨,在沙场之上爬模滚打十余年,最后落的个那般下场。

    姜玉堂袖子里的手,拳头握紧。他抬起头,目光凉凉的,语气平淡“陛下怕是忘了,一年前,沈少卿早已战死南疆。”

    高位上那人许久未曾动作,过了好长时间后,才像是叹了口气。

    “是啊”陛下点了点头,也许这个时候他也觉得可惜,只是那微妙的遗憾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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