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向她告别。
陶安宁笑着挥挥手,“明天见。”
“安宁,再见。”
“安宁,我先走啦,明天见。”
“陶安宁,再见啊。”
“拜拜哟。”
陶安宁和所有的同学都告了别,然后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关上教室的灯,锁好门。
她看着整个校园的灯一盏一盏暗掉,慢吞吞地走下楼梯。在教室里一直扬着的微笑,几乎是在同学们走完的瞬间,就垮掉。
她不想回家。
宁愿在学校过夜,都不想回家。
回到家,面对的一定是妈妈的责骂和挨打。
她想到书包里那一叠月考试卷,又叹了口气。
400来分。年级排名824。
她知道,很差很差。
是那种会让妈妈提起扫把就打的差。
陶安宁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步速慢的就像一只蜗牛。
不远处有一家蛋糕店,亮着温暖的灯光,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好饿哦。
好想吃。
可是好贵。
她没有那么多钱。
这家蛋糕店在陶安宁眼里,是很高档的蛋糕店,就连里面最便宜的白切片,都要二十块钱一袋。
她只看到过他们班的许梨,每天早上都买这里的蛋糕当早餐。
许梨一天的早餐钱,可能就是陶安宁三天的伙食费。
她微微苦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个世界上,投胎真是最不公平的事情。
她又想到现在肯定在家里正襟危坐等着她的妈妈。
真心就想干脆就在大街上睡觉算了。
反正考的这个分数,妈妈也不会让她睡好觉的。
陶安宁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怪物。
她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不爱学习的人。
每一次,每一次她试图想要认真记住课本上的知识,弄懂那些作用力化学方程式,但是看了没五分钟,她就开始犯困。
然后浑身焦躁。
那一个个字符在眼里逐渐变成了魔咒,让她变得不耐烦,看不进去,然后一把合上,拿出草稿本画画。
画一个人的骨架。
然后添上漂亮的衣服,配饰,发型。
最后变成一个时髦的女郎。
每一天的晚自习,她都能重复好几遍这个过程。
所以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
运动会时,被陷害报了三千米,她可以忍受着心肺的难受撑到跑完之后晕倒。
小时候,因为偷偷扔掉胡萝卜,被妈妈罚三天不能吃饭,她也可以做到不向同学要一个饼干一颗话梅,生生捱到最后。
甚至经常,考试考不好,被妈妈举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打,她也可以躲也不躲一声不吭完全不求饶。
她好像特别能忍身体上的任何打击和疼痛。
但她就是无法忍受看五分钟以上的物理公式,记五分钟以上的英语单词。
陶安宁有的时候,会惆怅地问同桌。
“玫梅,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不能读书症”
同桌和她同病相怜,闻言也叹了口气,“当然有,我们俩不就是喽。”
“可能我们有个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