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且鞮渠的头脑翻滚到李敛的案前,脑门直接与李敛的靴子来了个亲密接触。那靴尖铁皮可比他脑袋硬,一下便给且鞮渠开了瓢,顿时血流如注。
李敛今天把林寒带回自己府上后,就直接一身戎装去了天策府如往常般训练天策将士和处理文书。待得时间差不多,他才直接在天策府换了一身衣袍,就进宫赴宴了。身上的袍甲是换了,但脚下的战靴有衣袍遮挡,他也懒得换了。
他脚下蹬着的可是天策定国套应塞靴,由上好的黑色牛皮洒上石灰,置于日下晒干后制成,靴尖还用铁皮包住,坚硬无比。
「啊哈哈」牛继宗这厮还要缺德地放声大笑,咧嘴道「这是踩了多少狗屎才有的运气,满殿上就统领一个人穿战靴,你偏偏就要往他靴子上撞。蛮子就是蛮子,想法不同凡响,我老牛今天见识了。」这一口忒无耻的说话,让太上皇和有些年纪的老臣子都回想起当年朝堂被牛金「支配」的快感。牛金真真的是后继有人,虽然身死,但精神不灭,永永远远的在他的子孙之中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且鞮渠晕头转向,失去战斗力,只懂得捂着脑门哼哼唧唧的道「你中原人卑鄙我大匈奴的勇士a」之后的说话都转换回匈奴话,不过不用特意去听,李敛也知道大约是些骂人的说话了。
牛继宗牛眼一瞪,大声喝叫道「再吵再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舌头拔出来、眼珠子挖出来」配合身上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肌肉,更显狞狰丑恶。
且鞮渠只觉得满腹委屈。
牛继宗才不管他委不委屈,得意志满的大喊「还有谁」他享受着全场众人的目光,人来疯之下居然搥起胸膛,对着呼韩邪等人的席位大声咆哮起来。
而他的举动顿时激怒了所有匈奴使臣,乌里滚腾地一下子从座席里站了起来。
「赤手空拳有什么好看你敢不敢拿上兵器跟我比一场」
乌里滚眼窝微陷,鹰钩鼻子,操着生硬的汉话道。
「老牛答应他」
「砍死他」
「切他小」这一声让全场的男性和内侍,尤其是内侍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
牛继宗在武将之中混得非常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出主意,完全忘记这次比试的目的。
虽然牛继宗很心动,但御前动武已经不对,这下子还要用上兵器就不得不请示皇上了。
对牛继宗这位连襟,周和帝还是很纵容的,他大手一挥,一个装满十八种兵器的兵器架子就被抬了上来。
牛继宗暴喝一声,一柄宣花八卦大板斧执于手,殿中顿时妖风阵阵,疯魔乱舞。
李敛眼皮子一抽,他跟牛家打了差不多三十年交道,却一直看不透这牛家斧法的深浅。反正今日看着往左砍的套路,明日变成了往右劈,后日却又变为往下砸,架势一拉开,大开大合,全身上下全是漏洞,偏生你就是砍不中他,属于真真正正的是乱招胜有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兵器版本。不只是李敛,其他跟牛家父子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武将如贺齐等人也看累了,不想再看了,此时只管昧着良心叫好,以壮声势便是。
至于文官们却大部分脸如土色,只有一些不知深浅的还看得兴致勃勃。
前年新年大宴,牛继宗这个不大不小中匹夫说是要为太上皇和皇上演武助兴,初时还好,风行雷厉,气冲牛斗,就是不懂武的文官们也看得兴趣盎然。然而,舞得兴起,这中匹夫竟然把大斧脱手飞出,那泛着寒光的斧刃直往文官之首──康禾泰的脖子甩去,来势汹汹。
康禾泰命悬一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