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占氏挺着笨重的身子,仰头直直望着苏帘,眼中满是控诉“额娘她已经有了两个阿哥了,为什么还要夺走妾身的孩子”
阿克占氏泪水横流,几乎声嘶力竭。
苏帘沉默无言。这些年,她一直都向着西林觉罗氏,却没想到阿克占氏的日子过得这样不如意。良久,只道“你是上了宗室玉牒的侧福晋,我怎么会看着西林觉罗氏抱走你的孩子”
阿克占氏哭着道“妾身知道,额娘这些年待妾虽然不及刚进门的时候,妾身可我知道额娘您一直都是护着妾的“
“可是福晋她”阿克占氏呜呜哽咽,继续道,“妾生弘晗产后亏损,福晋便想着把弘晗抱走;妾生了弘暄,她还是想尽办法撺掇爷,想把弘暄抱走她抢夺妾身孩儿的心,从入门开始有了,这些年了,又何曾有一丝一毫打消过额娘您能护妾身一时,莫非还能护着妾身一世吗”
阿克占氏声声哽咽“福晋如今有了嫡子,便是日后世子爷,她的地位已经稳固。要是妾身再不做点什么,日后爷的宠爱一日日淡去,妾身还不是落在她手上任她揉捏妾一个人,受些苦楚屈辱没什么,可我如何能叫弘晗和弘暄陪着妾一起吃苦”
苏帘忙道“胤祚又怎么会不宠爱你了这些年来,他疼你比嫡福晋还要多”
阿克占氏啜泣连连,不禁心中酸涩“爷又添了新人了”
“不过是个汉人女子罢了”苏帘心头又气又恨。
阿克占氏用袖口蹭着泪花“妾身的生母,初进门的那几年,阿玛何尝不是千万个疼爱,可是过了没三年,更美貌的新人进门了,便再没了妾身生母的立足之地,然后她苦守着一个屋子,再也等不到阿玛,不消二年,便郁郁而终。”
苏帘再度无言,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自己再清楚不错了。只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胤祚将来或许会不如现在这般宠爱阿克占氏,但也绝对不会就将她彻底抛诸脑后,便道“你扪心自问,胤祚会像你阿玛对待你生母那样对待你吗”
阿克占氏低下头去,道“爷虽不至于那样,可是、可是福晋地位日益稳固,妾身已有二子,还有肚子里这个,若是她权柄牢固,日后要害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妾身如何能有反抗之力呀”
苏帘气道“所以你就趁她得意的时候,狠狠算计她一回”
阿克占氏咬唇,道“是妾身挑唆了秋佳妹妹,是妾身对不住她们,无论娘娘要怎么惩罚妾身,妾身绝无怨言”
苏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肚子里窝着火道“你是明知自己身怀六甲,明知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难你,才敢说这话的吗”
阿克占氏急忙摇头“额娘富苏里绝不是这个意思”摇着头,不禁又是泪花滚滚。
苏帘深深吐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六个月的肚子了,可别一激动出了什么意外。
阿克占氏这才撑着地面歪歪斜斜站了起来,却低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样子。
良久,她小声怯怯道“多谢额娘把妾身留下来生产。”
苏帘哼了一声,“这次的事儿,虽不是你刻意而为,但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秋佳氏和弘昉,两条性命,你能心安吗”
阿克占氏脑袋愈发低沉下去。
苏帘长长叹息一声“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你回去自己好好摸一摸自己的良知以后,别才触碰不该触碰的底线”
阿克占氏连忙诺诺应声。
此事算是就这么按了下去。弘昉的死,说到底都是秋佳氏的愚鲁害了,她也不想想,自己只是个小小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