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小猴子先哭丧着脸了“大舅舅干嘛不做呀要是进了宫,那见面就容易多了呀”
孟佳氏尴尬一笑,“妾身不知。”说到这官运上,还是二叔更亨通一些,自家夫君的确不善官场之事。
四阿哥思忖了一会儿,方才道“乌苏里副尉是直臣,汗阿玛不会生怒的。”
孟佳氏一听,不由放心了三分。这銮仪卫非得是得圣上信赖之人,往往是家世显赫的八旗子弟、乃至宗室子弟充任,虽则官高,也难免是是非非、争争斗斗也多,自家夫君的确不适合去。只要万岁没有动怒,她便安心了。
小猴子却十分不乐意,“小舅舅走了,大舅舅又不肯进宫,这下子可要无聊死了”
小猴子和四阿哥在乌苏里宅子约莫只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告辞了,基本上只是小猴子再和孟佳氏闲聊着,四阿哥基本不插话,只做了个忠实的听众。小猴子也是觉得大舅母太拘谨,就没有多留。
孟佳氏亲自客客气气将两位阿哥送出府门,还在东厢房打牌的达山还不晓得自己嘴巴里整天念叨个没完没了的四阿哥和六阿哥刚来了又走了。
“四哥,你真的不去园子吗”小猴子疑惑地问道。
四阿哥摇头,“记得把东西转交给苏母妃。”
小猴子闷声“哦”了一声,嘴巴里不晓得咕哝了两句什么,便与四阿哥告了辞。
小猴子回到园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阿林前脚离开畅春园,小猴子后脚便驱车进来了,正好岔了过去。甥舅没能碰上。
小猴子回到澹宁殿的时候,苏帘正低头给团子绣一个崭新的漳绒软垫,剔红捧盒里大捧的木棉云朵一样洁白,苏帘正锁着边儿,团子团成一团窝在苏帘脚旁,懒懒地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儿子给额娘请安”小猴子飞快行了礼,便窜上来坐在脚踏上,抚摸着团子绸缎一样柔滑的毛。团子很老实,或者应该说很懒比较恰当,连动也不动,由着小猴子胡乱摸。
苏帘停下手中的针线,瞥了一眼这猴崽子,便吩咐四禧道“摆饭吧”
小猴子摸了摸肚皮“嘿嘿,儿子正好饿了呢”
又叫乳母抱了小猪猪过来,母子三人在小榻上摆了方桌用膳,以前苏帘总限制着小猴子吃过于油腻的东西,如今他渐渐清瘦,苏帘也便由着他吃了。将柔软的虾仁蛋羹搁到小猪猪跟前,瞧着这一个一女,都吃得欢实,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四溢。
小猴子嘴巴里咀嚼着红烧肉,满嘴油腻地从袖中抽出一沓染了檀香气息的书卷道“差点忘了,这是四哥让我交给额娘的。”
苏帘微微疑惑,放下筷子,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的董体小楷,字字工整,原来是他亲手誊抄的观音心经,苏帘想到自己的胎,便明白四阿哥的用意了,心中微微一叹,这个孩子莫不是还对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谁而存疑吗
叫四禧将观音心经收了起来,吩咐道“好好保存吧。”那么厚的一沓,只怕要费不少功夫才能抄完呢,阿哥们的功课本就繁重,他必然是夜里灯下赶出来的,难为他的一片心意了。
苏帘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吃饱了,就早些去粹雪堂睡下吧,明儿还要回宫去呢。”
打发了儿子去早早睡觉,苏帘却有些无眠,一边亲手为小猴子准备干净的衣物,看着那摇曳的烛火,怔怔有些失神。
天气渐渐暖和,行宫的花儿朵儿都开了,芳香四溢,苏帘也渐渐显怀,虽已经不是初为人母,但还是出现了轻微的孕吐症状,一些带腥气的东西万万沾不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