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无缘无故想起她,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都像是刻在脑子里,随时随地都在折磨他。
他看见她坐在服装店里发呆,看见她整理衣架,看见她对着一本杂志百无赖聊,看见她打着哈欠喝咖啡敲键盘,看见她跟客人微笑着推荐商品,他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抽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然后他看见她接电话,看见她歇斯底里在吼,看见她几乎要夺眶的眼泪,看见她一下子垮掉的肩膀,然后失魂落魄地撑着伞走了出去。
她走得那样快,好像被什么追赶着一样,她的身影在暴雨里显得渺小又无助,她一口气跑到跨江大桥上,她扒着栏杆扔了伞的那一刻,他觉得有一瞬间他的世界停止了转动。
然后那该死的礼貌和教养就让它去死吧
他几乎立马冲了过去,有一瞬间他后怕得浑身颤抖。
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缓过来。
他要了套间,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吸烟室,他靠在里边抽了根烟,缓缓麻痹自己尚且紧绷的神经。
浴室里很久都没有动静,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心跳几乎漏跳了半拍,然后他掐了烟,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夺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没有锁,他一下子就拉开了。
里面陈翎裹浴巾的手吓得一抖,好不容易裹好的浴巾陡然就掉了,她后退了一步,把浴巾拉起来,茫然地看着他。
陆遥之碰了下自己嘴唇,走过去一声不吭地把浴巾接过来,帮她系好了。
他忽然把她抵在洗手台上,狠狠亲了过去,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齿,在里面横冲直撞地肆虐着。他的手拢在她的背后,紧紧把人拥进怀里,感受到她温软的身躯,来缓解自己崩得快要断裂的神经。
浴巾不知道什么掉了。
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
拥抱着亲吻着纠缠着互相索取的时候,灵魂在颤栗在鸣叫,她感觉到他的鲁莽,感觉到他的不理智,但不想拒绝,一点都不想。
第二天陈翎醒的时候,陆遥之只穿了条裤子,曲着腿坐在她身边,拿手指碰了碰她的唇角,“现在外面都是记者和狗仔,我牵你的手出去,或者被人胡乱报道,你选一个。”
从梦境走出来,然后就必然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楞楞地看着他,从前都是她替他安排好一切,他不喜欢被人拍,不喜欢被人过多的干涉私生活,她都尽力去统筹去协调,想尽办法为他营造一种宽容的氛围。
她总有办法,很多业内人都崇拜她,说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现在这处境,她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迷茫和无措,然后陡然笑了,“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爱我,或者心疼我,就给我个一个机会,让我替你做一次决定。这世界没有绝路,就算是一副烂牌也可能有个不错的结局,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不止在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她和父母的关系。
走到死路的时候,要么撞出一条路,要么改道,只要不放弃,总归还是有无限种可能的。
她说“好。”
这天陆遥之牵着一个戴口罩的女人的手大摇大摆地出了酒店办理退房,出门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陆遥之接过钥匙,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陈翎坐进去,然后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有记者冲过来拍照,问他不是参加活动,为什么会在这里,又问他是不是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