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收回了眼神,却是把桌上的东西重新收回到了考篮里头,提着走出了棚,左右看看,挑了距离他们最远的空座位,中间隔了四五排的人,但是这件棚却是彻底暴露在大太阳底,看着就热。
但是穆青却是毫不犹豫的掀开帘做进去,把帘落,好歹支出了一片阴影。
能把水晶片带进来也算是那人的事,穆青不会去举报他,举报了他又得不了好处,那人断了这辈的科举仕途,怕是会真的提着刀砍死他。
可穆青却不能不在意,毕竟杜罗这个早了池鱼之殃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摆着,穆青还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离得远一些,就算火烧了起来也烧不到他,那人是不是作弊他也不会去管。
热点就热点吧。
过了一会儿卷发来,穆青看着题目沉吟许久,然后提起笔来打草稿。涂涂改改,都写了还要浏览一遍是否有忌讳的词句,都改正毕了才可以誊抄。
就在这时,突然考场里传来一阵喧闹。穆青微皱眉头,撂笔,伸手掀起帘,就看到十数个差役正押着七八个人往外头走,每个人的嘴巴里都塞了布让他们发不出声音,可怜那些就瘦弱的读人,他们现在自然是知道天塌了,连走都走不动,却是被差役拖着拉走的。
为首的,便是那个微胖的中年人,涕泪横流狼狈的很。
穆青眨眨眼,却是突然伸手拽了帘,攥着笔,额间冷汗直冒。
若是刚才他不是多了个心眼儿,现在被一道拖走的就是他了。考场的森严规矩可是不管你是不是参与作弊,只要是四周围相关的一道带走,从此便是永世不得入考场。
杜罗若不是遇了贵人,怕是这辈都只能混迹于市井罢了。
穆青微微闭起眼睛,定了定神,咬牙继续拿起笔来在草稿纸上写字。
静心,静心,静心
两个字,写了好几遍,总算是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穆青呼了口气,继续誊抄,左手却是悄悄地放在腿上蹭了蹭,许久才蹭掉上面的汗。
永宁宫是比较偏僻的一处宫殿,原只是花阁,却因为这里的主刘贵妃步步高升故而越扩越大。因着临着湖泊,故而在旁边修了一处水榭,名为菡萏。
二十多年前,这里有了它的第一个主人,袁氏。
此时的袁妃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扔在后宫里谁都瞧不上的小贵人,位列妃位早就有了掌一宫主位的能力,但是她却依然住在这处小小水榭之中。
袁妃惯常是深居简出的,性单纯,这么多年没少被人害了去,便是在李谦宇出生后就让人在月里了药再也不能生了。皇上怜惜他,不愿意让她出去任人踩踏,便许了她每个月只需要初一十五去皇后处问安便可。
这天正是十五,袁妃早早的就起来,传了人。
“皇儿可有消息”
“回娘娘,王爷今儿早上传的信儿,奴婢给您撂在桌上了。”
“快拿来我瞧瞧。”
信是用最简单的信封装着的,袁妃翻过去看,却发觉蜡封的颜色和李谦宇平时用的不大一样。袁妃眼神黯了黯,却是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笑得欢欣。
撕开了信封,把信从里面抽出来,展开来看。
一别数年,儿甚为思念
袁妃盯着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惹得旁边此后的奴婢也跟着抹眼泪,只当自家主思念孩,母心甚浓。
“你们先去吧,我要去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