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体未愈,不好出去吹风。戏什么时候看都成。”安奴眉间微皱。
穆青笑道“我为的不是看戏,而是由另一桩事情要跟邓先生谈。我现在风寒未愈也不好见人,安奴,赶明儿个你拿了我抽屉里面的书稿去寻邓先生,让他瞧瞧。”
安奴的眼睛晶亮亮的“主子可是又有话本了”
穆青手指微点桌面,笑容浅淡“这可不是话本,这个,可是让你家主子博名声的东西,比起话本可是要厉害百倍千倍的。”
那服药似乎有安眠的功效,穆青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
整个晚上都在发梦,先是梦到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散着荧光的电脑发呆,然后上面突然出现了李谦宇的脸,接着就是地动山摇,自己被厚厚的房顶压得喘不上来气。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上被多盖了一床被子,穆青想怪不得昨天被压得翻不过身来,这可不是好兆头。
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好,站起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不少。正想出门打水,却看到自己的门被直接撞开,一身锦衣的邓元柄就这样直接进了屋子。
穆青忙把上衣系好,然后苦笑的看着邓元柄“邓先生,这一大清早的怎的不敲门”
邓元柄却没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到了穆青面前,那把沓子书稿放在桌上,喘着粗气问他“这这本书”
“邓先生,我家主子还没起,你别额。”一路小跑的安奴刚进门就看到已经穿好衣衫但是披头散发的穆青,和扶着桌子喘粗气的邓元柄。他急忙忙的拿了外衣给穆青披上,然后拿了梳子帮穆青束发。
穆青看着安奴笑笑,而后对邓元柄道“邓先生你且等等,坐下歇歇在谈论不迟。”
邓元柄也不跟他客气,自己拿了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穆青这才坐下,小声问着安奴“他怎的这般模样”
“我刚才去书馆,把主子的书稿给邓先生瞧了,邓先生看完,二话没说就往咱们院子跑,我在后面紧追慢赶还是追不上,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安奴利落的把穆青的头发束起来。
收拾停当,穆青坐到了邓元柄对面。邓元柄把捏着的书稿放在了桌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穆青都觉得揪心。
容不得邓元柄不谨慎,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惊人。
自古以来的科举考试无非是经史典籍,考经义,考诗赋,翻来覆去的让人生生琢磨不通透。那么多书本,一旦考官出了一道题考生不认识,没见过,说不出出处,纵然你文章锦绣也不可能得中。背下来,文章的主旨与考官心中不符合,也只有名落孙山的份儿。
可这本书却是直接把现在考的经义直接分割开来,分为八股,从破题承题道后股束股,划出了条条框框,每个部分都有着严格的规矩。
邓元柄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个速成的法子。将文章割裂定然做不出什么锦绣,被这些条框约束着做出的文章定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但是,若是常人按着这个规矩写出文章来,定然是可以将文章写得清楚规整,虽不能脱颖而出,也不至于一塌糊涂。
“你从何处寻的这个的”邓元柄看着穆青,神色严肃。
穆青把书稿拿过来翻着“这是我写的。”
邓元柄眉尖一跳,却不见得多惊讶,想来是已经心里有了底。他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盯着那沓子纸不说话。穆青也不言语,捏了桌上的点心来吃。
良久,邓元柄才缓缓道“你可知道,一旦我给你刊印,会造成什么影响”
“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