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想了想,厚着脸皮道“八岁。”
钱主簿瞥了他一眼,直感叹这孩子还是小,刚才进去的那个一瞧就二十多了的还舔着脸说自己十岁呢。
不过穆青本来就不大,这方面倒也不用太操心,钱主簿就把年龄填完,放他进去了。
转了个弯儿,就到了考试的地方。摆在正当中高台上的椅子还是空缺的,想来是董知府坐的,穆青四下看了看,挑了个光线亮堂的地方坐了下来,打开书箱,把里头的笔墨拿了出来。砚台被他当了板砖拍了侯三,也没法子再用,幸而每个桌上也有备用的,虽然比不得自己带的那个但也可以凑合了。
时日还早,穆青坐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待人进的差不多时才拿起磨块倒了水开始研磨起来。
董知府并没有多说什么,刚刚的那场闹剧已经耽误了些时候,见人来齐便下令封考场,这一天就不许人进出了,而后挥手让人开始发试卷。
穆青拿过了试卷,呼了口气,放下墨块,展开。
第一题是诗赋,咏秋为题,第二题是经义,乃是从孟子中抽出的一句。
穆青没有急着动笔,而是端坐在那里继续墨墨,在脑子里打着底稿。
他坐的地方亮堂也显眼,坐在高处的董知府和陪坐末席的钱主簿都看着他。过了不久,只见穆青撂了墨块,拿了毛笔出来,填饱了墨,便直接在卷子上写起来。
董知府看他动笔,便不再注意,而是转而注意他人。钱主簿却是一直看着他,却发觉了一点不对劲。穆青一直在写,不见丝毫停顿,但却似乎写得很慢,每个字都花费了不少时间。但那股认真劲儿倒真的不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神色自若,也让钱主簿松了口气。
自己是他的保人,可别出什么岔子。
中午草草吃了些,到了晚上,日薄西山时,穆青才算是写完。撂了笔,看看四周,发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撂笔。毕竟这只是第一场,诗赋和经义出的都算不得难,写得快是很正常的,反倒是穆青这样一写写一天的有些奇怪。
穆青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看着自己的卷子微微弯起唇角。
他这次用的字体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瘦金体,而是馆阁体。
李谦宇送给他的那本书他一直在瞧,馆阁体比起瘦金体,少了些许独到和韵味,但却足够四平八稳,找不出错处。瘦金体固然好,但若是遇到了不喜欢的,反倒是麻烦得很。
所以穆青这词用的全部都是馆阁体,这种平常读书人研习已久的字体他写起来却是更加平稳,到后来快些,幸而能写完。
时间一到,就有差役敲响铜锣。
“停笔出场不得逗留”
穆青收拾了东西离开考场,神情很是淡淡,只是在经过钱主簿的时候还有心思笑了笑,倒是让钱主簿一阵阵的没好气。
你小子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不过是个县试就做卷子做得这么艰难,莫不是个草包
待众人都出了考场,便有差役开始收卷。董知府却是直接走到了穆青的那张桌子旁,拿起了他所书的卷子看起来,但却只看完了那篇诗赋,就撩了下来,不置可否。
钱主簿心里咯噔一声,低声问道“大人,这穆青考得如何”
董知府没说话,依然眯着眼睛,半晌,才缓缓道“你自己看。”
钱主簿忙拿起了那张诗赋,入目的馆阁体倒是让钱主簿不由自主的道了声“好”。人人都会写的字体,这穆青写出来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飘逸,却不知这只是穆青临摹李谦宇,被那人影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