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了滴水的来源,倒吸一口气,全身的血全凉了
那里倒吊着一个人,头下脚上,就挂在头顶的吊灯上。
那是一个人,个头不高,穿着这个学校的校服,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看不出年龄,因为他的五官肿胀的厉害,而且都在流血,流血最多的是双眼,不对,是双眼的位置,因为他的两只眼睛都没有
了,不知道被谁给挖走了。只有两个血窟窿在向外滴着血,一滴,两滴连绵不断。
那个人显然还没死,身子在微微抽搐,但也叫不出来,因为他嘴里还堵着一大团黑灰的抹布。也动不了,因为他的四肢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亮光一闪而过,楼道里又变成一片漆黑。
言楚在原地僵了片刻,忽然冲上前,想试着把那人解下来。
他这一扑是冲着那个人去的,虽然四周漆黑依旧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方位感很好,这一扑绝不会扑错。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咬牙又向上摸了摸,以他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吊的高度,他是足可以摸到对方的。但依旧摸了个空。
那个人像是一团幻影,亮光消失后,他也就消失了。
但滴水声还在。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仿佛那个人还在虚空中滴着血。
四周不知道何时起了风。
这风极冷,像是在阴间地缝里吹出来的,吹得言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风中隐隐夹杂着哭叫声“救命妈妈,爸爸,我好疼救命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哭声极哑极暗,带着直扎人心的凄厉和无助。像从什么缝隙里挤出来的,让人听得心头发酸,头皮发麻。
言楚全身发冷,几乎僵在原地。
身后忽然搭上来一只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言楚瞬间僵住了
那手冰凉,仿佛带着地狱的温度,有什么靠近他的耳边,言楚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冒出来,他脑袋里轰轰作响,身子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能动。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凉的气息吹入他的耳朵“言楚,起来了。”
言楚再忍不住,一拳朝身后捣过去“滚”
再然后,他浑身猛然一热,周围的黑暗潮水似的退去,他喘息着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依旧在宿舍中,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在他的床前,谢朝正站在那里,一手握住他刚才挥出去的手腕,吊儿郎当一笑“我只是叫你起来换班,你就挥我一拳,这不太好吧”
言楚闭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原来刚才是梦,一个噩梦
怪不得刚才那么黑,瞎了似的黑,还什么也找不到,原来是梦
幸好是梦。
奇怪,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呢
言楚稳了稳心神,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谢朝还在那里站着。
宿舍里虽然已经熄了灯,但外面的路灯还是亮的,宿舍里并不算黑,还能看清宿舍里的一切。自然也能看清谢朝的表情。
谢朝正在打量他,两人视线一对,谢朝问他“脉跳这么快,又出了一头冷汗做噩梦了不会是想到要下半夜巡夜吓得吧”
言楚扯回自己的手腕,翻身坐起来“是你的手太冷了,像刚从阴间回来似的,吓我一跳。”
他下了床,又去洗浴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精神些,这才走出来。
谢朝抱臂坐在那里倚着床栏杆瞧着他“真要一个人出去巡夜不怕”
刚做过一个噩梦,再出去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