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梦到了郑昭一。
狭窄却温馨的屋塔房里,小锅里的拉面翻滚着, 发出令人幸福的“咕噜咕噜”声,权致龙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在锅沿轻扣打开,然后用筷子飞快地搅散开来。
将火“咔嗒”关上后, 才从冰箱里拿了泡菜出来,他就听到了外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昭昭时间正合适,吃饭吧”
权致龙笑着走出去迎她,郑昭一脱下身上的羽绒服,露出里头和权致龙情侣款的白色毛衣, 然后乖巧地和他拥抱。
她在拥抱时喜欢摸摸他的脖子, 亲一下他的耳后,然后软软地说上一句“好”
权致龙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来,满心欢喜地去端灶上的拉面,他快步走着, 郑昭一在桌子的正中摆上隔热垫,然后他便将拉面锅放下来,烫到的指尖揉了两下耳垂,然后才坐下来“昭昭, 你”
再抬头的时候, 对面坐着的郑昭一突然变成了扎着高马尾穿着粉西装的样子,拧眉盯着桌上的拉面“怎么能就吃这个”
她将筷子“啪”地一放,权致龙就猛地惊醒过来。
第一秒是松了口气,明白过来是做梦,想起自己是在酒店里。
第二秒心又提了起来, 想到自己是在郑昭一的房间里。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桩桩件件浮现在脑海中,权致龙也没开灯,睁眼看着天花板,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昨日说的要早起的借口,他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起身,将被角扯平,小心地拧开了房门。
在郑昭一房门前站了许久,他才离开。
等到套房门闷声关上,郑昭一才打开房门,迈出一步。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在一起,中间却隔了一堵墙。
郑昭一整个晚上都能听到他那边的动静,或是翻身,或是叹息,或是辩不分明的呢喃。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分析,他的每一声动静是什么意思,却只是累积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疑问。
尤其是,他站在门前的那一分钟,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昨天的拍摄顺利结束后,按照原计划他们是该回首尔的。
集合后一同到了机场,告别热情的粉丝,等到上机,东咏裴才发现权致龙不见了。
“哥,致龙呢”
经纪人正在看他们的行程表,闻言道“他说有事,明天再过来,我没劝动,唉。”
东咏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权致龙的留下和昨天见到的那个陌生女人脱不开关系。
此刻,留在酒店里的权致龙,从郑昭一那里回来开始,就在阳台上抽烟。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铺满了一层,阳台上的窗开了一道小缝通风,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是一支说不清是欢快还是悲伤的乐章,和氤氲的烟雾一起模糊了他眼前的景象。
郑昭一
权致龙垂眸,看着手腕上已经逐渐掉色的珠串。
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材质,掉色也是在所难免,他担心哪天手绳在外头断开,找不回来,便总是隔一个星期就记得换上一根新的。
指尖摩挲着线头,遥远的天边突然传来沉闷的一声雷,像是谁一声令下,雨声骤然变得密集起来,凉风裹挟着烟草气,钻进权致龙的鼻子。
迷雾忽的散开,尝尝的一截烟灰坠在脚边,很轻,又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