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明白了,不过”孙胖子心里那么想,白胖的脸上还是真诚听话的表情,“这事有银子吗”
“不是说好了吗”马大夫白眼一翻,“闹成了大家都有好处,闹不成就当没这回事算了,我去给他抓副四逆汤,人要死的时候灌下去,说不定能多活几日。”
孙胖子松了口气,“成,这样更好,我都听师父的。”
福安医馆搞唐家药铺的消息,在三天后的中午传到了京城唐家。
小丫头立冬得到消息时,唐乐音正坐在一张木工操作台前,手里捏着一把木贼草,细细打磨一小块木制零件。
小丫头絮絮叨叨的,“现在,生云镇上的人都在关注那位姓楚的老爷子,一旦竹子姑娘说不准,她即便开了药铺,只怕也不会有几个人敢买。”
唐乐音放下小零件,喝了口今年的春茶,柔声道“她不开最好了。父亲说,他会看看手下的人,如果有合适的就把亲事定了。”
立春给她续上茶水,“姑娘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妙,就算那楚老爷子明天真死了,她这铺子也开不起来了。”
唐乐音温婉地一笑,“如今世道不好,若能嫁给玄衣卫,她日后就能稳稳当当过日子。她父亲与我父亲幼年交好,我总要对得起她。”
立冬道“姑娘就是心善。”
唐乐音眨了眨眼,加快了木贼草在小零件上的摩擦速度,会做杀人武器的人可不敢谈心善,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唐家。
她问立冬“你哥呢,回来了吗”
立冬道“还没回来呢。”
立春把做木匠活儿的工具一一归了位,“姑娘,秦国公府真的很奇怪,别人家主母重病,都会让亲戚探望探望,他们家可倒好,闭门谢客了。”
“一点都不奇怪。”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快步走进来,附在唐乐音耳边说了几句。
唐乐音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心道,上辈子这件事是被瞒下了的,秦国公和勇毅侯府一声不吭就和齐王绑在了一起,如今是怎么了。
难道汝宁郡主不死,两家的脸面就可以不要了吗
那妇人担忧地说道“姑娘,秦国公的官位要保不住了吧。”
唐乐音的面色沉了下去,缓缓说道“应该保得住,这种事不会有人告诉那位的。”
而且,皇上越是昏聩,首辅大人就是鞠躬尽瘁的名臣,更有利于他长久地把持朝政。
汝宁郡主还活着,此人心高气傲,如今丑事传遍天下,她这一关只怕过不去。
谋反可能还会发生。
那么,婚约不解除,势必连累唐家,此时找父亲陈明利弊,让玄衣卫帮忙查探杨晞和其表姐的私情,应该更稳妥。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我去找父亲。”
皇帝的丑事在豪门中盛传,几十公里外的生云镇也有人知道了,但不是像唐乐筠这样的平头百姓。
唐家还在按部就班地搞装修,药铺里的木质陈设重新油漆过了。
唐乐筠让田家荣打了两条简易长椅,靠窗口摆放,一方面可供客人休息,另一方面可在装修期间充当简易床,让她凑合睡上两天。
买来的花摆在柜台上,几棵蒲草都活了,兀自在瓷碗里郁郁葱葱。
唐乐筠还用小花瓶插了几根泛靑的杨柳枝,就放在窗边上。
随意,鲜活,恣意。
院子里的锯子、凿子在嘎嘎吱吱地叫,唐乐筠听着闹心,搬一把椅子坐在铺子外面,与那些闻讯而来、打算看她热闹的镇民们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