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不改色,抬手一把盖住他眼睛。
“还或者呢,梦里想有多长就有多长。”顺势将他往外推,“回你的侯府好好梦去吧。”
这就赶他走了。
陈樾这次没耽搁,翻窗走得爽快,棠袖却寻思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陈樾以前是会常常问她有关案子的事,可他并不会将案情说给她听。
上次正芳斋,她以为是因为那天她有去正芳斋买点心,他才同她提了提案子,没想到这次高淮也提了。
很奇怪,这不像他。
棠袖不由留了个心眼儿。
只可惜她生来自在,太自在就使得心性豁达往往有仇当场就报绝不会留过夜的豁达所以棠袖全身上下的心眼儿加起来,包括她刚刚留的,顶天了可能也就八个。
四舍五入也算跟陈樾差不多吧。棠袖想。
隔天陈樾没过来,倒是杜湘灵又来了。
看过棠褋,她与棠袖一道出了门,逛了街,买了正芳斋,最后进了个戏楼听汤显祖的新戏时,她忽然道“藏藏,我准备离京了。”
棠袖闻言也没惊讶,这次杜湘灵能在京城呆满一个月,已经算得上久了。便放下茶盅,问“这次准备去哪”
杜湘灵答“我这次想组建船队出海。可能得走你的门路。”
棠袖自己是只行善不行商不错,不过身份使然,棠袖手里握着的门路比她外公还多,这其中便包括出海。
由于施行海禁,现如今大明想要私人出海,只能走福建漳州的月港。
海上固然危险,飓风巨浪不知吞噬多少性命,然利益动人心,月港每年都有数不清的船队亟待出海。杜湘灵说的门路便是指这个,她想在排队时让棠袖帮帮忙,省得飓风的季节过了她却还在港口卡着不让走,这未免太打击她野心。
棠袖听了道“行,我派个人跟你一起去漳州。”
“谢了。”杜湘灵以茶代酒敬棠袖一杯,“我后天天亮出发,就还是老样子,你不用送我。”
棠袖说好。
这是她们一直以来的习惯
无论杜湘灵何时出京,棠袖都不会送她。
概因杜湘灵觉得每次出远门都让好友送行实在麻烦,且她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还要继续出去,如此三番五次干脆别送得了,这样谁都省心。
于是后天清晨,棠袖起床时,得知杜湘灵已经离开京城,棠袖嗯了声。
但愿湘灵走之前有记得吃角黍。
棠袖想,今天可是端午呢。
洗漱完,棠袖正要喝药,忽觉鼻子有点发痒。还没来得及拿手帕,就听流彩惊讶道“小姐,你流鼻血了”
当即一番兵荒马乱,最后大夫捋着胡须说小姐这是补过头,可以停药了,棠袖大大松口气,总算解放了。
得到解放的棠袖心情很好,以致陈樾又偷偷翻墙进来找她过节,她不仅没撵他走,还十分大方地把刚煮好的角黍端给他,让他也吃。
她难得态度好,陈樾却没多呆,吃了个角黍就要走。
当然走前他没忘记同棠袖说他近期得去趟辽东,可能暂时没空再来。
“还是高淮那个案子”
“嗯。皇上催得急。”
陈樾说完就翻墙离开,速度快到好像他连吃角黍的这段时间都是掐着点算的。
今日接连一走便是两人,棠袖对着剩下的角黍扬扬眉。
也行。
总归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