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她走在路边,小心避让挤在道路两侧送孩子上学的昂贵私家车,刷脸进入学校。
后勤工作人员每天按时更换教学楼中的瓶插,周一是水仙百合和孔雀草的组合。
馥郁芬芳,满衣襟的香甜。
林初不太习惯这么浓烈的香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感冒了”被一同进班的胡莱撞见,“周末雨下得挺大,注意身体啊”
林初稍微弯了下嘴角“没事。”
“年哥是不是又不准备来上课了。”胡莱关心完林初,扭头看后边,“哎,就不能分我点脑容量考不了第一,能从倒十出去,少挨几顿打也行啊真是的,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胡莱半真半假地抱怨。
林初放下书包,扫了眼教室后排。
硬件设施优越,私高教室面积比普通中学大得多,桌椅安排并不拥挤。
最后一排的单桌与其他位置间隔却又格外广阔些。
靠窗,独自坐着。
离人群很远。
没有同桌,也没有试卷课本,桌面上随意扔着个有些眼熟的黑色书包,被卷起的奖状仍旧草草塞在侧袋内侧。
上周下了几场雨,雨丝从半敞的窗户斜打进来,打湿铜版纸,随着时间推移蜷曲发皱。
书包的主人显然很久没回来了。
实际上,自从上周升旗仪式后,林初再未见过徐嘉年。
整整一周的时间,无论在学校还是奶茶店,她都没有再碰到他。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周舟说,“想上学就来,烦了就不来,有时候来了也不进班,直接去琴房。总归学校是他家的,他成绩又好,老师想管也管不到。”
“不过你还是别去琴房找他了,那里蹲他的人太多,老师也经常过去查。啊,也不要直接把校牌放他书包里,他不喜欢别人离他的座位太近,更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
林初看出来了“嗯,我知道。”
哪怕徐嘉年本人根本不在班里,课间,学生们聊天打闹时,也没有人靠近那张单桌。
明明在同一平面,却像是被无形与整个教室切割开来。
一片无人敢侵犯的绝对真空。
“你别着急,反正学生会从来不会扣他的操行点。”周舟安慰林初,“什么时候他来上课,你再把校牌还他就行了。”
“没事,我不急的。”
习惯了徐嘉年每晚都来辛德瑞拉点一杯柠檬水,一周不见人,林初虽然有些诧异,但也谈不上多意外。
没有什么会永远在计划内。
既然她并未因为和他同班而格外惊喜,自然也不会对他突然的缺席感到沮丧。
中午吃过饭,林初去后勤部拿校牌“你找得到路吗”周舟被班主任叫去整理材料,“不然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反正这周的检查已经结束了。
“你忙你的就好,我自己能行。”
和周舟分别后,林初按着记忆,在大到有些离谱的校园里走了二十分钟,终于从老师手里拿到属于自己的校牌。
道过谢,她离开办公室,走向拐角处的楼梯。
“嘉年”
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林初脚步一顿,意识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身体率先行动。
扭开一旁储藏室的门,闪身躲了进去。
“嘉年”她无声合上门,便听见小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我以为这周你不来学校了呢琴房也找不到人,怎么跑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