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
层层叠叠墨绿的浪潮。
林初在辛德瑞拉打工时,便听过私高女生们抱怨学校检查仪容仪表的严苛从校牌到小皮鞋样样不落,力求每个学生都是可以拿卡尺精确度量的完美标准。
这样走出去才能显示出南州私高与私高学生的特殊。
不过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学生,衣着再怎么出挑,天性也大同小异。
教导主任在台上发言,同学们毫无兴趣,在台下自说自话。
“我昨天去做了蛋白护理,看起来怎么样”
“不错诶,感觉头发顺滑多了。”
“哪家店做的要预约吗还是只接待”
和奶茶店里的闲谈一样,慵懒中透着无聊。
林初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低头默记起英语单词。
背到第二遍“啊”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呼,“我还以为今天他不来学校呢”十分惊喜。
她心念一动,循声抬头。
便看到了主席台上的少年。
一片墨绿中,徐嘉年是最为极致纯粹的黑,穿着短袖,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个款式简单的黑色书包。
长腿一伸,他半站半靠在台上,姿势非常懒散,骨骼却冷漠凌厉。
教导主任就在旁边,他并不在意,甚至低下头,旁若无人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回消息。
手臂顺势屈起。
肌肉线条流畅而利落。
“徐嘉年”话筒开着,整个操场都能听见主任咬牙切齿的声音,“你都迟到了,还在这儿玩手机,是当我瞎了吗”
台下骤然哄笑起来。
徐嘉年挑了下眉,手上动作不停,回完消息,随意将手机扔回书包“抱歉。”毫无诚恳地认错。
他的嗓音稍哑,很磁沉。
夹杂话筒零星电流声,落在耳膜上微微发痒。
林初不由偏了下头。
看向周舟“这是”看他迟到又不穿校服,当众抓上去当反面典型
周舟明白她的意思,无奈摇头“不是,是专门叫他上去领奖的。”
“学校对学习很看重,每次大考前三名都要上台表彰,拍照做红榜。”周舟耐心解释,“这是高二期初考试的第一。”她顿了顿,“也是咱们年级入校以来所有考试的第一名。”
林初点头“嗯。”
她听私高女生们说过这件事,自高一起,无论班级测验还是年级考试,各种大小型考试中,徐嘉年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甩开第二名一大截分数。
他这样的人,成绩好,家境优渥,长相更是出众。
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不光前三名受表彰,前十名都有奖金拿。”周舟又说,“你能转进来,成绩应该很好吧到时候拿了奖金,就不用去奶茶店”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掐断话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林初感受到她的善意“我明白了,谢谢你。”真心实意地冲周舟笑了下。
她们说话的工夫,徐嘉年从教导主任手中接过奖状,看也不看,随手一卷,草草塞进书包侧袋。
然后长腿一迈,丢下身侧的第二名第三名,和等在旁边准备拍照留念的摄像师,径自离开主席台。
“徐嘉年回来”
众目睽睽下,竟然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吹过少年背影,勾勒出硬朗而锋利的骨骼。
无所谓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