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利落问“府中可有药房”
见嬷嬷点头,她立刻道“按两个方子取药”
翠嬷嬷忙去拿纸笔,“您说”
姜离定声道“第一方,取麻黄、芎藭各五钱,干姜、人参、当归、桂心、甘草各三钱,杏仁四钱,三碗熬一碗,熬好立刻送来。”
“第二方,胆南星、血竭、南红花五钱,没药八钱,马钱子九个,龙骨、川羌活、螃蟹骨、当归三钱,净乳香一两,研末送来”
付云慈未再挣扎,可声息也一时比一时弱,姜离说完药方又检查她身上各处,片刻后,她紧拧的眉头松了一分,付云慈通身上下虽有多处青紫淤伤,但致命伤只有胸前一处,她人也不曾受过侵犯。
姜离凝重道“付姑娘此伤伤及心脉,再加受惊过度、失血过多,眼下确有性命之危,我以续命汤温阳补元、活血益气,再以第二方止血,稍后替她清理伤口,缝合后,针灸大陵、神门、郄门几穴护其心脉,倘若她三个时辰内能醒来,便算渡了此劫,倘若醒不过来,那便要看天意了。”
柳氏哭得肝肠寸断,付晟站在内室门口,亦是哀切不已。
翠嬷嬷亲去备药,姜离以桑绒线穿针,又吩咐怀夕“麻沸散,酒”
怀夕递上一粒备着的丸药,姜离不知想到什么,又多拿了一丸,怀夕面露诧色,但姜离不曾解释,利落地将两丸麻药给付云慈喂了下去。
等了片刻,姜离以烈酒清洗付云慈伤口,又以针线将伤处缝合,期间付云慈吃痛浅醒来片刻,口中依旧求救般唤着柳氏,姜离看得心如油煎,可翠嬷嬷交代在前,她只能生生忍住不问。
一刻钟后,止血散送来,姜离敷药重新包扎,又施针保其心脉,待续命汤熬好,侍女丹枫替付云慈理好衣衫,又喂她饮下半盏汤药。
做完这一切,姜离再度请脉
柳氏和付晟定定望着她,想从她面上看出好消息,可半晌,姜离摇头道“脉象悬弱,就看今夜她能否挺过去了。”
柳氏悲痛无比,又请求道“时辰不早了,可否请姑娘在府中留宿一夜若夜间阿慈出了岔子,您在这里,我们便还有希望。”
姜离看了一眼天色,点头道“此时离去我也不放心,请夫人派人与我府上护卫说一声,令他们明日寅时来接我。”
柳氏感激不已,忙命丹枫传话。
丹枫快步而出,但不过片刻,她一脸担忧地跑了回来,“伯爷,夫人,世子回来了,他还带了人回来”
付晟和柳氏一愣,不知想到什么,皆露出惊恐之色。
付晟咬牙道“难道他真的”
话未说完,他转身便走,柳氏擦了擦眼泪,也忙跟了出去。
姜离不知内情,只幽幽地望着付云慈。
她与付云慈交好已是七年前了,那时的伯府大小姐虽才十四岁,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自幼饱读诗书,人亦清雅娴静,只因比姜离年长半岁,便对她处处照拂,在姜离的记忆里,她是长安城最温柔的月光,哪怕后来天各一方,每每想起她,姜离心底也要柔情几分,可如今时移世易,再见面,她却如残损的破布娃娃一般躺在这里。
姜离眼底沁出几分寒色,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父亲、母亲,门房说薛姑娘来许久了,阿姐如何了”
一道清亮的男子之声响了起来,正是世子付云珩回来了,他未披斗篷,发顶肩头积着层薄雪,面颊亦被冻得通红。
付晟不答反问“你去做什么了”
付云珩道“我去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