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乐康听到他提舅兄,这才恍然“原来是许尚书小民真是眼拙,竟然有眼不识泰山”他之前打听到许尚书年近四十,但没想到真人竟然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许多。貌若而立,儒雅谦和,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男子已经手握户部,成为今上倚重的朝中实权人物之一。
临别之时,邢乐康尚记得一问“不知道许尚书打算如何处理我的铺子”到底这是他花了多年心血。事到如今,就算官府贱价出售,他也无能为力,但到底还是心有所系。
其实这也是整个江淮商人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的,连带着此次同行的同僚们都有些疑问“许大人不让宁王处理掉那些铺子,等江淮两地官员陆续上任,难道我们还能带着铺子回长安不成”
那时候许清嘉还要做保密状,不肯在同僚们面前吐露自己的计划。当着邢乐康的面儿,他竟然也卖了个关子“我家夫人有一妙计,五日之后自见分晓”
“尊夫人”邢乐康对胡厚福的这位妹子,户部尚书的这位夫人印象深刻,实是因为平生之辱皆来自于她。许夫人不但揍了他,还送了他一份终身难忘,刻苦铭心的大礼。
“在下栽在她手上,真是一点也不冤”邢乐康似讽似笑,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谁能想象得到他经过商海无数恶浪,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许清嘉一笑,似乎对他这话颇为受用,“内子自然是聪慧无双的”
若是胡娇听到他这般夸赞,恐怕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成婚多年,被学霸君在智商上碾压的死死的,许大人珠玉在前,她自惭形秽,哪里好自称聪慧呢
五日之后,苏州府最大的酒楼瀚海阁里,一大早门前就排起了长队,商贾云集,全是江淮两地颇有名望的商家,还有身着铠甲的军士维持秩序。不但如此,今日门前迎客的也不是店小二,乃是身着铠甲的军士。那军士身旁的高脚几上放着个匣子,但有商贾进门,必要往里面扔个十两的银锭。
除了排成长队的商贾,还有四面八方涌来的看热闹的小商贩们,虽然不舍得十两银子的入门钱,但也不妨碍他们守在瀚海阁门口瞧瞧热闹。
“听说邢家的铺面古玩字画之类今日全部要卖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买邢家的铺子”围观的某商贩自己囊中羞涩,但却十分向往能够昂首挺胸进瀚海阁的大商人。
“邢家许多铺面都很赚的。不止如此,听说还有邢家的茶园,绣庄”
“也不知道邢家的船队会被谁买了去那可是这几年才打造的新船。”邢乐康手里的船只要旧了就淘汰给同行,再行打造新船,因此邢氏船队在江淮之地算得是头一份。
更多的商贩们提起邢家产业,无不是垂涎欲滴,恨不得自己有邢乐康那赚钱的本事。
他们都是这几日在府衙前面的告示栏里看到的消息,上面拟定了邢家资产发卖的时间地点,另附邢氏固定产业清单,从房产古玩字画铺面茶园到绣坊等应有尽有,将布告栏的一整面墙都贴满了。
自从府衙贴出这张告示之后,整个苏州府都沸腾了。
本来邢乐康入了狱,就是各地商贾们推动的结果,他们齐聚苏州府等待结果。如今看到邢府产业要被官府发卖,都连夜遣了心腹回去准备银两,摩拳擦掌只等今日瀚海阁之争了。
二楼的某个雅间里,宁王推开窗户便能瞧见楼下缓缓排着的长龙,以及门前那放银子的匣子。很快匣子便满了,立刻有户部的官员上前来换了个空匣子,将这个匣子搬到了内堂去。
“这不是打劫吗”宁王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如果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