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既然敢自请前往地方核查帐务,那必然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臣想请太子殿下坐镇户部”
许清嘉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众臣都议论了起来。
说这姓许的是心机男,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他。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太子的人,后来却发现他跟宁王勾勾搭搭,还替宁王抚养了庶长子,可见宁王对他信任之深。那时候大家对他多有怀疑,总觉得他是宁王派往太子一系的暗棋,不过后来由暗转明,也是偶尔不得已。
等到他跟宁王配合无间的查案,果断向大家展示了二人的默契与,大家都在恍惚大悟瞧瞧这人果然是宁王的人。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太子竟然也不厌弃他
国舅傅温最是忿恨不过分明是个脚踩两船的油滑小人,偏偏太子堪不破
还被此人蒙蔽,甥舅决裂,这才是最可恨之处
现在倒好,他明明跟宁王好的“蜜里调油”,就连宁王前往地方查案都“难舍难分”,临走却还要将户部双手奉到太子面前,真是玩的一手好把戏。
今上最终允准了许清嘉的奏请,由太子暂时坐镇户部。
至于下面官员心中做何想法,今上已经顾不得了。
许府里,一大早就有客入门。
胡娇看着眼前的嫂子跟俩个头老高的侄子,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数年未见,侄子们都长高了,振哥儿比许小宝个头略高一点,他是十九年初生的,许小宝是年尾生的,承袭自亲爹胡厚福的身形,小时候还不大显,如今却壮壮实实,方头大脸,颇为壮实。
轩哥儿还记得许珠儿呢,见到就笑“珠儿妹妹。”
“轩哥哥好。”许珠儿与轩哥儿打招呼,又与魏氏见礼。
魏氏拉了许珠儿的手,又去摸许小宁的脸,神色虽然欢喜,但似隐带愁意。胡娇见她欲言又止,便让腊月小寒带了孩子们下去吃东西,她这里陪了魏氏吃饭,才问起“嫂子来长安几日了”瞧着她与孩子们的模样,决非长途跋涉的样子,定然是在长安城休养了数日。
魏氏勉强一笑“来了好几日了,早就想过来瞧瞧妹妹,只是”
胡娇还从未在魏氏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心中顿时起了个念头“可是哥哥做了什么事儿气着嫂子了嫂子告诉我,我找哥哥理论去。”
“别你哥哥他没气我,只是”魏氏似极为难堪,终于还是开口“这一年你哥哥与邢乐康在生意上斗法,姓邢的心眼多人又儿辣,你哥哥连着吃了好几次亏,眼下家里银子周转不开,眼瞧着要被邢乐康逼入绝境,我想着上长安城来求求妹妹给想想法子,或者借点银子给我们周转周转,待家里境况好些了,再还妹妹可好”
“怎的就到这一步了”
胡厚福做生意向来很稳,人缘又不错,这些年家底子极为厚实,若非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魏氏必不会求上门。
况且胡娇家中存银除了来自许清嘉的俸禄,有很大一部分还是胡厚福做生意分的银子,其实等于哥哥贴补她的。
魏氏听她没提银子,只问过程,心下已经凉了一半了。这近一年时间里,自胡厚福生意逐渐开始败落,先前与之交好的不少人都开始渐渐疏远了胡家。魏氏见过太多的炎凉世态,前来求小姑子原本就没想过一定能如愿的。
小姑子成亲已经快二十年了,妹夫官越做越大,人总是会变的,她来之前就想过了,万一借不到银子,也只能厚着脸皮将俩儿子托付给小姑子,她自己回去陪着胡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