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许清嘉倒是十分坦然,似乎完全没被永宁公主的话影响“公主节哀许某坦荡磊落,自问不曾做对不起人的事,所以还真不相信报应”
他心道眼前的你养出了恶毒的女儿,才有此劫,不正是报应吗
不过他一介男人,与个妇人计较有份,遂跟着太子退了出来。
太子与他同行,出了公主府的大门才道“方才皇姑母所言,许卿不必在意。她是哀伤过度,恐怕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许清嘉淡淡一笑“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不恨旁人难道还恨自己人”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倒也是”太子自失一笑。永宁公主疼来韩蕊都来不及,怎么会将韩驸马的死归咎到女儿身上。自然是许家人的不是了。
不过因着韩驸马之死,许棠夫人倒不好再进宫去寻皇后告状了。
她固然占理,但公主府如今在大办丧事,听说韩蕊病的至今还不能下床,自然也没办法聆听皇后教诲了。
连许棠夫人都不出头,胡娇自然也歇了去宫中告状的心思。
总之公主府与许家的梁子已经结下,又结合许清嘉去祭奠之时永宁公主的态度,便知她心中丝毫不觉自家孩子错了,要错也是别人错了。胡娇是觉得,永宁公主一步步钻进了牛角尖,若是等她明白过来恐怕不能,还是远着些的好。
好在公主府办完了丧事,就闭门守孝了,恐怕要有好几年不在京中走动。想一想她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傅二夫人带着自家闺女来看许珠儿的时候,还谈起此事,倒与胡娇的态度一致。
胡娇与她在外面花厅里聊天,傅小娘子与许珠儿在房里说话。胡娇见她似有倦意,便道“这是冬狩回来还没休息够怎的我瞧着你一脸倦容”
傅二夫人长叹一声“嗐你哪里知道最近我家都闹翻了天了。”
国舅府的八卦胡娇还是十分想听的,双眼立刻亮了“难道你家那位又往家里引人了”
傅二夫人横她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家那位如今是消停了。以往也是那些江南的商人送的。他如今在大理寺,为表清廉,美人银子是一概不收的。”
这么说傅二夫人后院如今还算捋顺,那她有什么可叹气的
傅二夫人见她好奇的模样,这才偷偷告诉了她。
“我家夫君不是兄弟五人嘛,大哥与夫君乃是婆婆所生,其余的下面三位小叔乃是姨娘所生。老三老四还算乖觉,倒也听公公的话,如今都做个小荫官,唯独最小的一位小叔从冬狩回来之后,就闹着要做生意。”
胡娇眨眨眼睛,“做生意”国舅府里的小郎君不做官却跑去做生意,换做谁也不会同意吧
她对生意人倒没什么偏见,可是架不住这些当官的历来看不起生意人啊。
傅二夫人抚额“谁说不是呢。小叔现如今十六岁,原本在国子监念书念的好好的,冬狩还跟着去了猎场,生的倒是一表人材,但是回来之后就不肯去国子监念书了,只道要去做生意。气的公公差点打断了他的腿,这几日才从祠堂里放了出来,他就日日在各房里窜,找他这些哥哥们筹款,说是借些银子去做生意。”
傅温原本也没指望着庶出的儿子们顶门立户,可好歹去做个荫官,于他面儿上也好看啊。若是再努力一点,未必不会成为长子傅明朗的左膀右臂。
可是傅五郎倒好,一门心思就要去做生意,以为打一顿就歇了这心思,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的闹腾了起来,这几日就追在四位哥哥身后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