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见状,便笑道“许夫人既然与二表嫂乃是旧识,不如就坐在二表嫂下首”
胡娇便应了,径自走过去坐到了傅二夫人下首,听得傅二夫人介绍她上首那两位果然是国舅夫人以及国舅长媳,胡娇亦向着两人见礼。
许清嘉的品级若是放在地方,那也算是执掌一方的大员了。但在长安城中,四品京官又不是皇帝身边近臣,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充其量只能算大人物身边跑腿干活的。
国舅最近心气儿不顺,对年初开始就开始高调的太子夫妇已经心生不满,等到户部脱离了他的掌控,对太子就更不满了。
今日太子妃宴请,国舅夫人带着两儿媳来的十分勉强,因此就算是见到胡娇向她问安,也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就连傅大夫人也只是回了一声好,再无余话。
说起来傅国舅生的儿子倒生了五儿三女,但其中只有长子次子乃是嫡出,其余皆是庶出,因此傅老夫人出门参宴,便只带了嫡出的儿媳妇前来。
傅二夫人见了胡娇便开始埋怨她“我还当你藏在深闺不出来了呢,正经的珠姐儿待字闺中,倒放心让孩子出来玩,自己倒缩在家里,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二人在云南郡十分相得,但来到长安城之后,便不曾再见过面。不过傅二夫人也不傻,知道朝中官眷来往皆是自成一营,多半跟前院的男人们的政治小圈子脱离不了。
夫人外交历来存在。
胡娇轻笑“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出门应酬万一丢脸怎么办”
她嘴里说着丢脸,但神态之间不见半丝局促拘谨,倒是落落大方,全不曾因满堂贵妇人而有所怯场。
傅二夫人从前就喜她爽朗大方,两家夫君又是在吐蕃围城患难之中结成的同僚之谊,又从年前共事到年后,就更觉亲昵了,在她手上悄悄拍了一下,拿团扇遮了半边朱面,小声道“你这个乡下婆子对让人看呆了,恨不得抓花你的脸呢得亏是生在沪州乡下,若是生在长安城中还不定得怎么着呢”
“谁跟我有那么大仇啊夫人尽胡说”胡娇随意往席间一瞟,果然瞧见一位微胖的老妇人瞧着她的神情十分的不喜,她忙扭头向傅二夫人求教“那位胖夫人瞧着我的神情真是十分奇怪啊难道我抢了她家儿子还是夫婿啊”这两种恶事她都不曾做过,但那夫人的厌恶不喜毫不掩饰,她就算是想假装瞧不见也不能够啊。
傅二夫人笑不可抑,用团扇遮着脸笑了一回才小声道“明明你抢了人家的女婿,还要否认,不对人家恨你”
胡娇小声呼冤“亏得傅大人乃是大理寺少卿,夫人连个案子都断不明白,一点也没跟傅大人学到我连那位老夫人的面儿都不曾见过,哪里就抢了她家女婿了”忽然灵光乍现,似有几分不可置信“她她夫家姓贾”
傅二夫人横她一眼“总算开窍了”
“夫人此言差矣明明是贾家女想抢我家夫婿未果,如今却来怨恨我,好没道理夫人要知我与夫君乃是从小订的娃娃亲,贾家女看中了夫君就要抢,还认为我抢了她的人”犹自愤愤“她多大脸啊”
傅二夫人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等你见到她就知道她多大脸了,反正”她斜睨胡娇一眼“总归脸要比你大上许多”
后来胡娇有幸见到了这位比她脸大的贾氏,终于对当日傅二夫人笑场,招来了婆母与长嫂不满眼神的举动深表理解。
不过这只能算她当日赴宴之时的一个小小插曲,她自始始终都不曾与贾夫人搭过讪见过礼,就假装完全不知道这一位的身份,就算是后来开宴之后,这位贾夫人借故对她明讽暗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