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近日也在思谋以后,官做不了了,他身为一家之主,总不能眼瞧着坐吃山空吧
正好胡厚福提起,立刻也回了一礼“大哥来请,我焉敢不去只是家里人口日重,要不大哥这工钱给妹夫开高些我也好给你家妹子多扯几尺布做几件漂亮衣裙,也有余钱打个簪子”
他这纯粹是与胡厚福玩笑,胡厚福与胡娇听了这话却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自来读书人清贵,而为商者乃是贱业,不及读书人以及为官者的地位。许清嘉又是一门心思想要以功名出人投地的,如今成了白衣,若是还抱着过去的念头不放,以后便有胡娇愁的。
还好他自己想得开,听到舅兄请他去做事,并无不喜,当着胡厚福的面儿,胡娇忍不住伸出手来,紧握住了他的手,语声都带了几分哽意,面上却含着笑意“哥哥帐房里银子恐怕不少,你做帐的时候只要将帐面做平,能贪多少便贪多少回来”
“好,贪回来都给咱们珠儿做嫁妆”
胡厚福指着妹妹妹夫俩个“你你们珠儿的嫁妆那还用说我这做舅舅的包了就是了,你们还未替我管帐,倒已经生了歪心思想掏我的家底子,我真是后悔今日开了这口”他嘴里说着后悔,心里却知,许清嘉在外为官清廉,连在任上都不肯贪,听说他走了之后,九县灾民自发前往许府,要为他早冤,最后见他已经离开云南郡,只能不了了之。
就他这秉性脾气,哪里是贪污的料啊
恐怕多拿一粒一毫,自己心里就先不安起来了
他心里想着,便将许清嘉离开云南郡之后,九县灾民自发前往许府之事讲了,见妹妹妹夫听得这消息皆是怔然,面上似悲似喜。良久,许清嘉才哑声道“难为他们还记挂着我”他治理过的百姓,虽则蒙昧未开化,但却是难得的淳朴之乡,为他们做点事,便被他们牢记在心上。
离开数月,有时候许清嘉做梦,梦到自己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前往村寨巡查,一脚踩空,却不小心从山道上摔下来,猛然惊醒,不知今夕何夕,要想一下才知道这事儿如今已经不归他管了。
胡厚福眼睁睁看着妹妹在他面前紧握了妹夫的手,面上笑意渐渐灿烂,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许郎,你做的总不是无用功罢”有了这几年推行汉化,而且带领百姓种植药材,等于是给整个云南郡指明了今后发展的方向,如果下一任官员不蠢,想来百姓们的日子了会好过许多的。
尉迟修,不过是暂代罢了。
当晚,孩子们都睡下了,胡娇还会在床头整理行李。
许清嘉要跟着胡厚福前去盘帐,她便带着孩子们随行,这宅子原本便是赁来的,只需留个人守着即可。胡厚福还做着蚕丝生意 ,据说每年总要来南林两次,这宅子倒可做落脚点,暂时留着。
如今许清嘉是无官一身轻,一点责任不担。也许是胡厚福来过,带来的云南郡百姓们前去许府的消息让他心生暖意,亦或者是迷茫了数月,忽然之间找到了路,许清嘉今日十分精神,心情也瞧着比往日要高兴许多。
他见胡娇忙碌,自己索性也起身帮她,夫妻二人一起整理衣物,等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阿娇,让你担心了”
胡娇抬头去瞧他,灯下的青年眉眼温润,带着了然的神情,如今云开雾散,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容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我知道你担心我想不通,这一路上凡事都是你操着心,还担心我气出病来,每日带着孩子们来逗我开心我都知道”
他伸臂将妻子搂进怀里,“从小到大,我总觉得读当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