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搂了她一起靠在被垛上,二人头靠着头小声说话。
“看来这事儿解决了,明儿小宝小贝就可以继续去楼家上课了。这些日子各家女眷没少往咱家跑,这下大家都可以安心过个年了”
胡娇近几日还特意跑到自家开的铺子里去查帐,以备万一。两家铺子都是来了云南郡之后,胡厚福陪着她重新开的,里面卖的还是胡厚福从各地搜罗来的东西,也收药材与特产,前面是铺面,后面却是个大院子,里面房子充做了仓库,也算是胡厚福在云南郡的据点之一了。
伙计掌柜还是当初南华县的老人,安顿好了之后又请了来,很是忠心能干,凡事一应不用胡娇操心。
许清嘉伸出胳膊来,让她枕靠在自己怀里,夫妻俩仰望着帐顶,他忍了又忍,才终于道“我今日瞧着尉迟大人似乎气色不佳。本来我对他也没什么意见,就只觉得此次事关重大,便不曾向衙署官员透露。他这是生气我没告诉他实情呢还是生气我没跌根头呢我就想不明白了”
从心里讲,许清嘉真不愿意与尉迟修为敌。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假如他真的一心为云南郡百姓着想,你解决了这么大问题,无论他身体多不适,是不是都应该在露喜色呢如果面色铁青,非常生气,那大约是想看你摔一跤吧”胡娇身在局外,不必天天与尉迟修打交道,纯粹就事论事。
许清嘉身在局中,听了她这话,也不得不在考虑接受“尉迟修不是同伴而是敌人”这种假设性的可能。
他心底里其实十分沉重。
自入仕以来,许清嘉想的就是做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而不是把有限的时间都花在官场的勾心斗角之上。但事实上这类事情其实从来不可能断绝。在他身上也不会有特例。
怀里搂着的胡娇目光清亮,似乎从来不会被这种事儿困挠。许清嘉一直觉得他家老婆是个神奇的存在,她的心思说起来很简单,没什么太多要求,家常日子就足以过的有滋有味,别人欺到她头上来,惹急了直接粗暴镇压,压根懒的跟人家玩弯弯绕。可是如果细算起来,又不简单,无论是从教养孩子的细节,到在南华县审案,还有今次的药材粮食交易,总是透着种大智若愚。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她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就像现在,她摸摸他的脸,笑的十分甜美“无论尉迟修有什么招,好的坏的,你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自己立身正,难道还怕他构陷等做出了政绩来,谁还能挡着了你的路”她此刻谈性正浓,还直起身来,盘膝坐在他面前,替他畅想未来官途“夫君你想,只要你为官,每在一地便能造福一方,到时候大家提起你来,无不是你的能干。别人都靠阿谀上司升官,或者往京中送礼,你靠政绩往上爬,这却是谁也抹不掉的”
许清嘉被她说的笑了,她说的这条路是为官之中最难的一条。
阿谀上司或者往京中打点都是捷径,唯有靠政绩升官最难,却又是正途。
好在他身边的这一位,出乎意料的心正,见识比之一般后宅妇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现在许清嘉都常常忍不住佩服胡厚福“舅兄到底是怎么将我家阿娇养的这么聪明的”
在许清嘉面前,胡娇最喜欢被夸聪明了。
这简直是让她找回自信的不二法宝。
她听到夸奖,顿时乐的唇角弯弯,还趴下去在许清嘉唇上亲了一下,被后者按着后脑勺重重亲了上来,大掌按着她的后背不让她起身,两具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
乳娘正欲抱了许胖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