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通判夫人祖传家酿之事不假。
不过目前看来,通判大人似乎也没想在云南郡掀起什么风浪来,与韩大人相处和谐,便是通判夫人与韩夫人相处的也颇为圆满,至少通判夫人讲起市井趣闻,韩夫人也听的津津有味,哪怕通判夫人讲的是叔嫂偷情,韩夫人也能听的神色不动。
胡娇在下首坐着很是汗颜。
至少她是没有这份定力的。
譬如通判夫人,她在来之前就一定晓得韩夫人出身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举止高雅爱好高雅,哪怕居家过日子,也比旁人要多出几分雅致来。但这位通判夫人就偏偏不与韩夫人论较琴棋书画,张口就是市井故事,但凡韩夫人将话头往琴棋书画上引,通判夫人便开始讲起了她当初未嫁时左邻右舍的绯闻故事。
这位通判夫人真正是位妙人儿
次数多了,不止胡娇,就连段夫人也瞧出了端倪,背后与她议论“这位通判夫人到底是不懂琴棋书画呢,还是故意给夫人添堵”
胡娇暗笑,恐怕不懂是其一,故意则居其二了。
她现在每每看见憋屈的韩夫人,就有种想笑的冲动。其实她真的一点也不记恨当初韩夫人的冷待,以及来到州府以后的不冷不热,这世上没谁必须要高看别人一头,就算是她家的许大人,那也是靠自己努力在县令的职位上做出了成绩,才让韩府君高看一眼的。
但是,韩夫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并且在好几次官眷聚会的场合上有意无意的透露了出来。好在她已经不再是初次参加聚会,一个人也不认识。如今已经有了可以在宴席上聊天的夫人,不致于被冷落到难堪的地步。
大家最初的热情过后,发现真相原来是韩夫人不太待见同知夫人,有不少妇人待胡娇便疏远冷淡了起来。胡娇倒也不在意,相处的时日久了,大家发现她是个爽利人,在席上也有四五人与之交谈。
到底许清嘉的官职在那里放着呢。
谁也不想将许同知得罪死。
区别只在于关系亲密一点疏远一点而已,无关外面衙署里男人们的大局,些微细节之处,也无人真心计较。
如果不是胡娇一不小心展示了下自己的力量,她相信与同伴们的关系会更加亲密。
不过,能够看到韩夫人踢到铁板,她的内心还是非常愉悦的。
通常,韩夫人打头提起一句,“昨儿我偶然间看到一本书,”尉迟夫人立刻惊讶掩嘴“呀,我都不读书的”她年纪虽然不轻了,但配合着这般娇嗔之态,眼波如水,居然让胡娇产生一种“通判夫人好有女人味儿”的感觉。
韩夫人只能笑道“尉迟妹妹不读不要紧,我讲给你听”
尉迟夫人立刻捂头“别我一听到讲书就脑仁儿疼。说起来我们以前左邻住着个秀才,听说文采风流,人品又潇洒,我做姑娘时没少偷着看他。后来你猜怎么着这秀才他居然跟自家寡嫂搅和到了一起。他那哥哥去的早,膝下无子,寡嫂后来竟然生了个孩子,这算是谁的”
画风转变太快,座中妇人们都傻傻望着她,很不敢相信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谈的话题。
叔嫂私通,哪怕在背人处也是要压低了声音半含半露的讲出来,而不是这么直白的讲出来。
韩夫人是彻底的呆住了
她平生从未曾见过这么粗鄙的妇人,目光略微一扫,看到胡娇不可置信的瞪的溜圆的眼睛,立刻便觉得她这蠢相居然也透着几分可爱至少这一位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