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上面的情况,李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生的多并不代表着能活下来,特别是儿童的夭折率,虽然没有统计过,但绝对大的吓人,赵安仁一家就是大宋普通百姓家庭的缩影,其实别说普通百姓了,连皇帝家的孩子也经常夭折,比如赵恒和赵祯父子,都是深受其害。
知道了赵安仁家中的情况,李璋也立刻向赵安杰父子告辞,不过走的时候,他也给赵安杰父子留下了一些钱财,数量不多,只有十贯,而且还是他私人出资,主要是赵安仁给的钱钞数额都是百贯面值的,根本破不开。
与此同时,河间府城西南的一个小院子里,赵安东皱着眉头坐在旁边,他的妻子许氏正在偷偷的哭泣,出嫁的两个妹妹也都回来了,另外还有他的四弟赵安礼,可以说难得他们兄妹四人聚得这么齐,只是现在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的表情。
而在赵安东兄妹旁边的病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那里,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血色,薄薄的嘴唇中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旁边的儿女们虽然恨不得替老母亲分担痛苦,但却根本无能为力。
“大哥,楚家人多势众,又是本地的大族,官面上也有认识的人,现在咱们的店都被封了,我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干脆就把店盘出去,然后回赵家村去,免得在这里再受这种人的鸟气”这时只见身材高大的赵安礼第一个开口道,他的名字中虽然带一个“礼”字,但其实他的性格冲动暴躁,年少时没少给家里惹祸,赶到最近几年娶妻生子后才收敛了许多。
“不行,店铺是咱娘带着咱们一家,拼死拼活才盘下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的放弃”赵安东这时却是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道。
赵家当初为了逃避战乱,从乐寿县逃到河间府,当时赵安东等人年纪还小,全靠父亲出苦力帮人卸货,母亲又织得一手好布,这才勉强在河间府立足。
后来父亲病逝,赵安东的母亲,也就是病床上躺着这位老太太,硬是扛起了家中的重担,带着两个女儿没日没夜的织布,赵安东兄弟二人则四处兜卖,这才慢慢有了点积蓄,并且盘下了一家店以卖布为生,可以说这家店是他们一家人几十年来的心血,也是他们的命根子,一家人全都靠着这家店生活,所以赵安东自然不舍得放弃这家店。
“实在不行的话,不如就把三娘嫁过去吧”正在这时,只见旁边赵安东的妻子擦了擦眼泪小声提议道,只是在说出这些话时,她也露出心疼的表情。
赵家的布店本来经营的不错,至少养活一家人没什么问题,赵老夫人也早就不用亲自织布了,布店主要是收其它地方的布在河间府售卖,但是就在前段时间,赵家的布店却发生了一些大事。
赵家的布店规模不大,主要以卖麻布为主,丝绸的价格太高,他们也进不起,但是前段时间赵安东却从一个朋友找到一条路子,从京城进了一批十分便宜的棉布,这布即厚实又耐磨,穿在身上也舒服,结果一下子受到河间府百姓的喜爱,销售十分火爆,赵家布店也打响了名气,收入更是翻了几倍。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让赵家人并不知道,机遇也往往伴随着风险,赵家布店原来并不起眼,自然也没人注意,现在生意这么好,自然引起别人的眼红,比如当地的大户楚家,先是登门要买下他们的店,赵安东自然不愿意,结果楚家就动用了背后的势力,竟然把赵家布店给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