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正在酒店门口静静等着江沅回来。
“沈度,“江沅跑过去,说,“咱们沿街走一走吧 ”
沈度则是轻轻颔首:“我去前台拿把伞。”
酒店后头正好是条长长深深的街道。两边都是欧式建筑,这条小路则偏僻、安静,许多人家外楼梯上摆着一盆一盆的花儿。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偶尔,他们两个停下脚步,在高高的建筑下,在窄窄的小巷里,相对而站,用伞遮着,轻轻柔柔、一触即分地吻一下对方的唇。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点半钟左右了。
江沅、沈度洗过了澡,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电影节的银熊奖被静静立在床头柜上。
“沈度,”江沅笑,“你竟订到了同一间房。”
“嗯,”沈度回答,“这家酒店最早可以提前三月预订房间。今天的房刚一起订,我立即就打电话来了。”
“有心了,”江沅说,“一年前的今天刚刚好是咱们俩的柜拿到了teddy的那天。”
“对。”沈度说,“一年前的明天,我们前往巴伐利亚。一年前的后天,我们两个在一起。我租到了同一辆车,我们可以故地重游,过一周年。”
“当然。”江沅说,“不过我刚查了旅游信息,新天鹅堡是不开放的。”
“那就只在桥上看看。”
“嗯沈度,”江沅突然翻过身,摸了摸床头柜上正立着的银熊奖杯,说,“其实,我在拍摄没人愿意跟我玩儿时,一直在想”
“什么”
江沅继续说:“想, 我上辈子是脑出血,死了,重生了,一切就此柳暗花明。可是,我如果跟秋生一样,还活着,只有眼珠还可以动,是怎样一 副样子想想真是不寒而栗。我的爸爸不会管,我的妈妈她肯定是非常愤怒的,我的朋友也许也与何秋生的朋友一样,逐一离开,到最后,我也变成那个状态,就是,没人愿意跟我玩儿。可能因为感同身受我才能把秋生演好,才能拿这个银熊。”
“你有我。”沈度打断江沅的话。
江沅于是又转回来,静静望着沈度。
“你有我,沅沅。”沈度摩挲江沅的脸,“当时,在等待命运宣判的十分钟里,我设想过这种情形。我想,如果沅沅不能动了,我就每天守着、陪着。我为你念书、念新闻,给你播电影、播电视,我给你讲外面发生的一切事,还有我经历的切事,我带你去散步、晒太阳总之,我尽我的一切努力让你过都好一点儿。”
“沈度”这听起来十分偏执,可江沅家竟然并未害怕。
“可是,”沈度睫毛轻颤了颤,“你却还是永永远远离开我了。我只好想,比起不健康,这可能对你是最好的。”
“沈度”江沅坐上沈度的腰,一下一下吻对方的唇,“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不久,两人纠缠到了一起。
这个晚上,江沅只觉得,仿佛是有根火柱,烧光了他的身体,也烧尽了他的理智。他的眼泪泄洪似的,还有他的,他的,他的。
到最后一次,沈度一直不顺着他。
见江沅实在受不了了,才挑出一个长音儿来:“叫句我想听的”
江沅有些懵,试探着问:”哥、哥哥”
沈度完全停了,说:“不是。”
江沅又问:“爸、爸爸”
“不是。”沈度简直有些无奈了,两根长指掐着江沅的尖下颌托了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