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年后,已经是金明稀的她站在摩天大厦顶层的巨大的玻璃窗前,手中端着一杯潋滟的红酒,思绪不由地回到二百年前
皇后钮祜禄谷沃贺是额附丰绅宜绵的亲姐姐,彼时刚刚诞育了五公主,钮祜禄家一门两位承恩公善保、和琳,且都位极人臣,可谓是煊赫至极,丝毫不逊色富察家。
这位深得慧丰帝爱重的年轻皇后此刻却头疼欲裂,“大清可还没有和离的公主呢”
明稀灵动的鹿子眼中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她扬声道“那我就开这个先例好了”
“明稀”皇后谷沃贺揉着沉痛的太阳穴,“是宜绵不好,辜负了你,本宫会下懿旨,赐死那个婢女。”
“皇嫂”明稀脸上布满寒霜,“不管那贱婢是生是死,都改不了曾经发生的事实而我的眼睛里,从来揉不得沙子,这点您是知道的”
谷沃贺深深看着明稀着桀骜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羡慕明稀,可以活得这般恣意。谷沃贺叹了口气“你就非要和离不可”
“是我当年下嫁之时,与他有过击掌之誓此生绝无二色既然如今他违背了誓言,就别怪我无情”明稀眼中满是决绝。
谷沃贺一时无言,明稀是先帝爷唯一的女儿,也是皇上唯一妹妹,无论先帝还是今上,对她的宠爱,都可说是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步三年前,皇上有意为公主选婿,原本有的是才德兼备、俊美堂堂的世家子弟想要尚主,丰绅宜绵能够娶到这位公主,还不是因为她这个皇后姐姐从中穿针引线,而他这个弟弟最终能打动明稀的,可不正是靠着那“绝无二色”的誓言吗
对于这件事,皇上的意思是,允许她尽力调解,但会尊重明稀自己的意愿。
“你的意思是,难道要把宜绵让给那个贱婢”谷沃贺笑着问,既然劝不了,就激将好了。
明稀冷笑“就算我敢让出正妻之位,难不成他还敢将那个婢女扶正吗”
皇后谷沃贺噎住了,就算弟弟敢,钮祜禄家也允许他这般妄为
谷沃贺长长叹了口气,“就算看在我的份儿上,也不能让你改变心意吗”
明稀脸上的冰霜一瞬间破裂,自打汗阿玛去世,皇额娘也闭关不出,这些年一直都是皇嫂悉心照顾她的。她可以对额附断绝情义,但对皇嫂
谷沃贺忙执着明稀柔软的手,柔声道“你就听我一句劝,我固然是在帮自己的亲兄弟,但也绝不会害你。你一旦和离,世人不会理解你苦楚,只会觉得你悍妒。”
听得“悍妒”二字,明稀毫不犹豫道“世人如何非议,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就算闹到大清国都容不下我,我便学三哥,出海去便是了”
谷沃贺心中泛起了浓浓无力感,这个明稀还真是无惧无畏啊。
“那倒是不至于。”谷沃贺强撤出个笑容道,只要有皇上在,谁敢容不下慧仪公主
明稀看着皇嫂的苦涩的脸色,柔声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对皇嫂、对钮祜禄家都是伤害。所以,这和离的理由,可说是我三年无所出,不忍钮祜禄家血脉断绝,故而请旨和离。”
谷沃贺哭笑了笑,这不过就是一层遮羞布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慧仪公主因何和离。
不过好歹是一层遮羞布,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