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轻轻掩了掩口鼻,嫌恶的睨了刘仹一眼。先前他以为刘逍并非圣君之选。今儿个再看刘仹,还不如刘逍呢。
真够堵心的
郭正不像沈惟庸心思重。这会儿正招呼一众大臣吃茶吃点心。方才去到对面的那些人蔫头耷脑的聚成一堆儿。偷眼朝郭正这边张望。
他们也是冤枉。原以为跟着沈阁老绝不会出错,谁能想到唉沈阁老抛下他们做不惧死的忠臣去了。
这都什么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们哪还有脸见人
郭正拿了块玉带糕递给沈惟庸,“吃点垫垫。”抬起下颌一指刘仹,“刚杀了两个,今儿个不能再杀了。吃吧,吃吧。吃饱了眯一会儿。”
说的这叫人话吗老郭可真是越来越没正行了。沈惟庸接过玉带糕咬了一小口。
味儿还成,就是不敌小裴车上的好吃。
“你说”沈惟庸凑到郭正近前,“小裴知不知道咱们被困在这儿”
郭正绝望的摇摇头,“除非她找不着人玩才能想起咱俩。再一个,她不是在家闹夭折么忙得很。”
沈惟庸重重叹气,“我倒也不是怕死,就是”
能活着谁想死啊
郭正打起精神鼓励他,“没事儿,咱在底下有人死了也不怕。”
那管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沈惟庸闷闷的吃了整块玉带糕,擦净手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韩皇后命人设好书案,将尚未批复的奏折搬过来,又让刘仹坐在上首,她坐在刘仹身侧,遇到悬而未决的折子便跟大臣们商议。
当然了,商议归商议,仅限于那些选择了她跟刘仹的臣子。沈郭等人被红甲将军围在偏殿一角,吃茶吃点心低声交谈都可以,但是不能随意走动。
这是磨他们呢沈惟庸在心底讥笑。韩氏终归是女流之辈,不比男子杀伐果断。倘若换成韩鹤,他们只怕早就没命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兴许小裴就找来了呢。沈惟庸悠悠叹气。
日暮时分,一片豆腐皮似的薄毯悄然飞至崇贤殿上空。
裴锦瑶揉揉惺忪睡眼,静静听着小黑鸟绘声绘色学说话。
老文跪坐在她身后轻轻摇蒲扇。山鼠精一手端蜜水,一手端煎饺,小密探夹一个饺子喂给裴锦瑶,裴锦瑶吃下一个煎饺扭脸喝口蜜水。
待收了小黑鸟,裴锦瑶打个饱嗝,“沈郭两位阁老是硬汉”
山鼠精点点头,认真的说道“豆儿没白吃。”
小密探撩起眼皮睖它一眼。山鼠精假装看不见。它可不敢顶撞阿发领班。
老文心累的不行,打扇的手慢了下来。
“您救不救他们呐”老文抻长脖子向下望了一眼,偏殿里掌了灯,红甲将军手扶佩刀的影子映在窗纸上,“都是老大人,吓坏了可怎么好。”
“吓不坏。”裴锦瑶含笑掏出一道黄符,掐诀念咒,符纸活了似的直愣愣冲向殿门。
小密探“哎呦”一声,冲口而出,“祖宗诶,您就不怕被人瞧见”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黄符飞到门口时已然缩小成萤火虫大小,不细看根本看不到。
山鼠精直拍巴掌,“真好,真好您这是什么名堂啊”
裴锦瑶神秘兮兮的笑了,扬手一指,“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山鼠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刘仹大吵大嚷的跑出殿门,边跑边脱去衣袍。韩鹤带着几个红甲将军在后面追,韩皇后尖声唤道“太医快去请太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措手不及。方才还好好的。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