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精点着头说道“还挺孝义。”
里正叹口气,“是啊。我们也这么想。族长原打算让她去族里有人教她女红烹饪。好生养几年再许个人家。她性子不活泼又拖着条残腿,干不了重活。出挑的后生肯定不愿娶她。但是能娶她又正经的男人也不容易找。我们就寻思着等碰到合适的再给她说和。女娃最怕嫁错郎。唉父母都死了,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也挺可怜。族长想来想去就应承她在家守孝。米面菜蔬每隔几天派人给送到家去。左邻右舍也都帮忙照应着。后来”
“她跟那个送菜的搭上了”山鼠精眼睛亮闪闪,“一准儿就是。”
由二姑连连摇头,“送菜的是个婆子”
啊婆子山鼠精肩头垮下去,小声嘟囔,“跟戏文不一样。”他住在裴府听婆子小厮说戏文说的可热闹了。
“戏文都是编的。咱们村都是正经过日子人家,不是唱大戏。”由二姑上下打量着山鼠精,忍不住问道“小哥成亲了没有今年多大了我外甥女隔壁家有个小寡妇长得水灵又织的一手好布”
里正越听越不像话,重重咳嗽几声,“二姑,人家是东厂的官爷您就省省吧”
由二姑登时愣住。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神机司的东厂探子外甥女隔壁家的小寡妇要是嫁他就得守活寡了。那小寡妇好生养的屁股不就白长了吗哎呦喂,差点好心办坏事。
山鼠精脸通红。它是妖精,就算娶亲也得娶性子和婉会打扮的狐狸精。小寡妇跟它不搭噶。
诶不对啊。它是不是应该跟由二姑讲明白自己不是阉人可是当着老文叔和阿发领班的面这话不好说呀
里正笑着朝山鼠精拱拱手,“二姑老糊涂了就爱乱点鸳鸯谱,官爷莫见怪。”
它是妖精不是官爷山鼠精弯起眉眼,彬彬有礼的回道“您言重了。”
官爷是个好性儿的。里正松口气,继续说道“那孩子在家哪都不去。就跟送菜的婆子偶偶尔说上几句话。日子一天天过去,二蛋他们家开始遭殃了。先是二蛋下河捉鱼被急流冲走,三四天才捞上来,都泡的没人样儿了。二蛋爹去砍柴从山上滚下来瘫了。二蛋爹以前闲不住,一下子瘫在床上连门都出不了,脾气暴躁的不行,没事就摔东西。二蛋娘受不了他,一个月有二十天住在娘家。”
山鼠精拧起眉头,“回娘家不受气”
“受气也比伺候二蛋爹强。”由二姑撇撇嘴,“二蛋娘不回来,二蛋他奶接屎接尿伺候二蛋爹。累得二蛋他奶没到俩月头发就花白了。就这么的,过了两三年。大蛋到了说亲的年纪,村里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大蛋也是个不争气的,偷看小媳妇洗澡,被人打坏了,整天疯疯癫癫,跟由正似的脱个精光四处乱跑。村里人都说是由正媳妇死不瞑目,回来找二蛋家晦气。”
裴锦瑶若有所思道“不是由正媳妇而是由正闺女捣鬼,对不对”
里正又往烟袋锅里塞烟丝,点着头说道“裴神机使英明。的确是那丫头干的好事。这也是赶上寸劲儿了,当年指点过由正的道长念着由正爹收留他的恩情,经过此地特特来村子里走走。哪成想,刚到村口他就瞧出不妥。说是村里不干净。俺们还以为闹妖精,吓了个半死。”
山鼠精垂下眼帘。妖精有什么可怕要是都长狐狸精那样儿,恐怕人人都巴不得闹妖精呢。
由二姑长长叹口气,“道长一眼就看出根子出在由正家,提着剑打上门去。由正闺女跟个煞神似的,眼珠子通红。他俩人就在由正家的那个小院里大战四五百回合,打了三天三夜”
里正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由二姑乜他一眼,讪讪笑了,“也好像是打了大半天。反正道长把她给治住了。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