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仪风帝失了耐性,眼风一扫瞟向那对青铜麒麟镇纸。
岑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打了个机灵。那玩意儿要是砸在脑袋上不死也得残。他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先帝登基不久,宁河王叛乱。鄂国公领兵平叛,屠尽宁河王五族。但是,宁河王有个小女儿却侥幸逃脱。她在两名死士的护卫下,辗转到在岭南,变名易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仪风帝眉头松开,嗤笑道“就算她活着,也不会有任何作为。”
岑禄慌张的摇头,“不不。陛下,那女人后来成了缪太子宠姬。还为他诞下一子。”
“你说什么刘敬怎会纳元文忠的女儿”仪风帝面色铁青,“他有子嗣,我岂能不知”
缪太子与朱氏只得一女,也就是刘嫣。小产的那个倒是儿子,可惜没能保得住。仪风帝总是暗暗笑他没有儿子送终。
“陛下,皆因明匡暗中相助,那女人才能诞下缪太子孩儿。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夜难安寝。她怕明匡狼子野心对您不利,又怕没能斩草除根,再生祸患。是以,皇后娘娘命臣暗中查探。”岑禄涕泗横流,“陛下,您待明匡恩重如山,信赖他重用他。皇后娘娘唯恐怪错好人,不敢对您言明。臣亦是。”
仪风帝听罢呆呆愣住。
明匡是他伴读,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块长大。可他却是刘敬的钉子
仪风帝不信。
“简直一派胡言”
岑禄摇晃着脑袋,“臣句句属实。至于南宫瑾,臣并非刻意隐瞒陛下。而是臣想让他借机与明匡结交,暗中查探缪太子后嗣下落。事关陛下颜面,臣不敢走漏风声又不能将此事交由他人去办,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仪风帝面沉似水,眼中波澜不惊,似是风暴前的平静,让人感到莫名忐忑。
“陛下,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是杀是剐全由陛下定夺。臣绝无二话。”岑禄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样。他止住泪,肩头随着偶尔抽噎而抖动,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仪风帝紧攥的拳头略略松开,“这件事除了你与韩氏,还有谁知道”
“再没有了。臣只是让南宫瑾接近明匡却并未言明要查何事。”岑禄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诚恳的说道“陛下您如何处置臣,臣都没有怨言。但是您一定要防备明匡。”
仪风帝凝视着岑禄不发一语。
兵行险着不知能否换来一线生机。岑禄恭顺的垂下眼帘任他打量。成与不成全在仪风帝一念间。
良久,仪风帝沉声道“你起来吧。”
岑禄不敢表现的太过激动,流着眼泪谢恩,踉跄着站起身。
“你方才所言是否属实,我还要去向皇后求证。”仪风帝忽然想起韩皇后的好处。若是换了旁人怀疑明匡,仪风帝断不会动摇。可韩皇后不同。毕竟她是这后宫里最堪用的女人。
而明匡到底有没有藏起缪太子的儿子
仪风帝沉吟片刻,“你可查到什么没有”
岑禄犹豫片刻,道“臣只知缪太子去岭南治水后带回十来个舞姬。那女子就在其中。在此之前她已经嫁做人妇。但夫家所有人全部死于水灾。”
仪风帝眸光微闪,“你是说,她夫家死于缪太子之手”
岑禄轻咬下唇,点了点头,“然则,知晓个中内情的人寥寥无几。臣费了许多心力才打探到些些细枝末节。朱氏以为那些舞姬是地方上的官儿送给缪太子的,将她们安置在偏僻的院落。”
仪风帝唔了声,“那女子后来改做何姓”